之念以愈世乐之疾
西土有两泉相近,其一泉水人饮之便发笑,至死不止;其一泉水人饮之便止笑,而瘳其疾也。使人笑至死之水,是乃世乐迷人坏其心也。止笑愈疾之水,则死候之念耳。可不旋酌之乎?
三、常念死候以轻富贵名利
其三,以轻财货功名富贵也。
富厚百年如一夜短梦
夫物者,非我有也,非我随也,悉乃借耳,何足恋爱乎?身后人所去所也,彼所无用财为,亦无重财为矣。吾曷不萃彼所之所尚乎,惜乎?妄人于已□□□□□□已所在受苦也。夫物,汝曾哜其得之,□□□□□其失之之恨,请毋观其来,观其去,毋观□□□□□欤。夫进而聊带伪乐,而退乃大遗真忧。□□□所谓财人已毕,其寐而手中无所见也。言有人梦捉得金银满手,喜甚,急握固之,忽然而寤即空拳耳。经不曰:人财而曰财,人是以贪得者,非我使财,为财所使,是财奴也。不曰:得财,惟曰梦得财。盖其富厚百年,犹一夜之短梦耳。
一士与三友之喻
且状其情以一旧事,极著明焉。昔有一士交三友,而情待不等。其一爱重之深于已,其一爱重之如已,其一甚菲薄希觌面焉。忽遇事变,国主怒,逮讯之诏狱。士闻之,即急走其上友,诉己窘急,幸念夙昔冀援手焉。其友曰:今日特不暇救汝,政与他友有嬉游之约,当候于此。不得动移,只能送汝衣一袭,舆一两耳。士怅然叹息,则走其中友,愈益悲泣诉已患,祈勿袭前友,特脱我于厄也。友曰:今日适远行不暇,惟得偕汝行至中途,远则至公府门耳,讯狱在内,吾不得与闻也。则益窘,而悔曩昔择交之误也。既而,思彼小友素忠实,或能救我乎,未可知。至其所,无奈愧怍不得已,先告以二友相负状,又自曩之菲薄,请勿介意也。惟幸念一日之雅愿,微大德无弃我矣。友曰:吾故寡交,恒念汝,汝今勿忧此等事,惟我能任之便相拯济,为好我者劝也。言毕即先□趋王所。此友之,宠于王也,异甚,则一言而释士竟无虞矣。
释一士与三友之喻
是奚谓乎?士遇事变,即人至死候上帝将审判我一生不善行也。其三友者,一财货、一亲戚、一德行矣。夫财货、室屋、田产,自不能运动,惟与我葬服及棺椁耳。夫亲戚朋友,惟送我山间及坟墓之外,自不能入矣。第德行阴\人,虽不甚重之,却能保身后之□,且以我救也。以是可见,死候之念导人以明世物之虚实矣。能随我者,乃我事也,实也。不随我者,非我事也虚也。
沙辣丁的故事
沙辣丁者,西方七十国之总王也。将毙,取葬衣,命一宰臣揭诸旗竿之首,行都邑中,顺涂而大呼曰:沙辣丁七十国王,今去世惟携此衣一称耳。噫!讵不亦此意乎?
野狐之智
野狐旷日饥饿,身瘦癯就鸡栖窃食,门闭无由入,逡巡间忽睹一隙仅容其身□亟,则伏而入,数日饱饫欲归,而身已肥,腹干张甚,隙不足容,恐主人见之也,不得已又数日不食,则身瘦J如初入时方出矣。智哉!此狐吾人习以自淑,不亦可乎。夫人子入生之隙,空空无所有也;进则聚财货富厚矣;及至将死,所聚财货不得与我偕出也。何不习彼狐之智计,自折阅财货,乃易出乎哉。
德为真富
问何者为真富?必曰:广有重物、能恒存不受坏者为真富。故良田腴产谓富人之本业焉。夫田产于人,火不得□,水不得漂,盗不得负而趋,年远不得销损,于诸物中。独为坚久,故善持富者宝之何况于德,更万倍坚久乎?德不畏水火盗贼,弥久弥固,不相脱离,生死我随也,此为人之大本业也,必矣。
四、常念死候以攻伐倨敖之心
其四,以攻伐我倨敖心也。
倨敖是诸德之毒液
倨敖之气,诸德之毒液也。养敖者,其道心固败矣。夫放之根柢本弱也。以虚为实,以无为有,以他为已也。故常念死候,不俾自昧自爽已矣。
孔雀鸟之喻
孔雀鸟,其羽五彩至美也,而惟足丑。尝对日张尾,日光晃耀,成五彩轮,顾而自喜倨敖不已。忽俯下视足,则a其轮而折意退矣。敖者何不效鸟乎?何不顾若足乎?足也,人之末,乃死之候矣。当死时,身之美貌,衣之鲜华,心之聪明,势之高峻,亲之尊贵,财之丰盈,名之盛隆,种种皆安在乎?何不收汝轻妄之轮乎哉?
历山奄的故事
古者,西土有总王。名历山奄,有百国幅员,数万里无胜其富,而心敖甚,犹若不□,既毙葬埋之,侈殚极华美。时有名贤睹其茔讥之曰:夫人昨也踵土,今也为土踵矣;昨也彼藏金玉,今也金玉藏彼矣。昨也寰宇不足容之,今也土窟三尺则足矣。呜呼?行世之际有尊卑,死之后无尊卑也。诚若象戏焉,运于楸局将卒异位殊道,及事毕覆局则杂位同道矣。
以髑髅为鉴
目者无所不见,惟不见已也,见已有道,以镜照焉。人者无所不识,惟不识已也,识已岂遂无道乎?以死者之髑髅鉴焉。彼昔如我今,我后如彼今也。往日,余有友常画髑髅形悬于斋室以自警也。庸讵不善於图画古器之设乎?
五、常念死候以安受死
其五,以不妄畏而安受死也。
不畏死也不贪生
造物主每造一物,即各赋以爱已之心是者不论灵蠢,物物有之,则畏死欲生之性,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