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哀伯,鲁大夫,因谏纳郜鼎而语及之,非其意之所重,其详固不暇深求也。故今弃彼而录此。
  “戊辰,王在新邑,萍浪辏何耐酩馀R唬武王も牛一。王命作册,逸祝册,惟告周公其后。王宾杀湎谈瘛M跞胩室颉M趺周公後,作册逸诰,在十有二月。”(《书洛诰》)
  △营洛
  此上皆记成王、周公营洛之事。
  △“周公其後”与“作册逸诰”
  “惟告周公其後”,《伪孔传》以为立周公之後於鲁,《蔡传》以为使周公留治洛邑,蔡说是也。“作册逸诰”,《伪孔传》以为使史逸诰伯禽,《蔡传》以为诰册史逸所作,二说皆非也。何者?凡诸祝诰皆当成於史臣之手,然他篇悉不载其名,不应此独记之;且无关於事理,於文可省。盖“逸”者,失也,乃《逸书》、《逸诗》之逸。此篇後日之所追记,故其中多缺文,其祝与诰盖失之矣。然祝诰虽失,其大意则可知,故缀其下云“惟告周公其后”,冠其上云“王命周公後”。文义甚明,不烦曲解。且《传》作“史佚”,不作“逸”,恐不得以此为彼也。
  【附录】“惟三月哉生魄,周公初基,作新大邑于东国洛;四方民大和会,侯甸男邦采卫,百工播民和,见士于周。周公咸勤,乃洪大诰治。”(《周书》)
  △《康诰篇》首文不知为何篇之序
  此文在《书大诰》之後,《康诰》之前;旧误以为《康诰篇》序。苏氏以为当在《洛诰篇》首;然以文义揆之,亦不甚合。盖不知为何篇之序,而其诰已逸耳。“三月”,《伪传》以为作洛之三月;然庶殷犹未丕作,何以四方即大和会,安知其非次年周公尹洛之三月也。皆未有以见其必然。姑附录於此。
  “惟三月,周公初于新邑洛,用告商王士。……王曰:‘告尔殷多士:今予惟不尔杀,予惟时命有申。今朕作大邑于兹洛,予惟四方罔攸宾,亦惟尔多士攸服奔走臣我多逊。尔乃尚有尔土;尔乃尚宁干止。尔克敬,天惟畀矜尔;尔不克敬,尔不啻不有尔土,予亦致天之罚于尔躬。今尔惟时宅尔邑,继尔居,尔厥有干有年于兹洛;尔小子乃兴,从尔迁。’”(《书多士》)
  △作洛之诰
  此《多士篇》文,乃作洛後诰殷民者。
  △“时命有申”
  按:此篇云:“予惟时命有申。”“时”,是也。“时命”者,蒙上“大降尔四国民命”之文,即《多方》之命也,“申”,重也。《多方》已命,《多士》又命,故云申也。盖《多方》以迁民故作诰,《多士》以营洛故作诰,故《多方》云“尔乃自时洛邑尚永力畋尔田”;《多士》云“今朕作大邑于兹洛,予惟四方罔攸宾,亦惟尔多士攸服奔走臣我多逊。”营洛以後更无他事,何诰之有。然则此篇在《多方》後益无疑矣。《蔡传》亦谓迁民在作洛前,然不知《多方》即以迁故诰;迁民既在前,《多方》安得独在後邪!故今次《多方》於东征,次《多士》於作洛,庶其事之次第一望了然。说并见前《多方》条下。
  “周公曰:‘呜呼,君子所其无逸!先知稼穑之艰难乃逸,则知小人之依。相小人,厥父母勤劳稼穑,厥子乃不知稼穑之艰难,乃逸,乃谚;既诞;否则侮厥父母曰:“昔之人无闻知!……’”周公曰:‘呜呼,继自今,嗣王,则其无淫于观,于逸,于游,于田,以万民惟正之供!无皇曰“今日耽乐”,乃非民攸训,非天攸若;时人丕则有愆!无若殷王受之迷乱酗于酒德哉!’”(《书无逸》)
  此篇仍当次於《多士》之後,说已见前《立政条》下。
  △周公作《无逸》宗旨
  周公何以作《无逸》也?大凡人主值四方多难之日,则忧勤惕厉之心易生;当太平无事之时,则骄奢安佚之念渐启。方成王之初政,商、奄迭畔,王室不靖,成王之不自暇逸,固也。商、奄既定,天下宗周,飞廉戮,淮夷服,肃慎来,越裳贡,此正人主逸乐将萌之时也。然人主一有逸乐之念,则於庶政必有略不经意之时;一有逸乐之念,则左右臣僚之窥伺我者必有逢迎意旨以惑君心而自固其宠者。昔梁武帝以开国之君,及其晚节,百度废弛,竟致侯景之乱。唐明皇帝躬戡大难,致开元之盛治,其後亦以荒淫无度,驯致安、史之乱,播迁於蜀。周公知其如是,是以作此戒王以预遏其萌也。故《周颂》云:“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密。”惟成王能服习周公之言,是以不敢荒宁,克基天命於无穷也。唐魏征谓“创业易,守成难”;宋李沆数以四方水旱入奏,以为太平无事恐启人主泰侈之心,其意盖皆本之此篇。此治忽兴亡之大要,故古人皆兢兢於是也。
  △《周书》与政事
  吾读《洪范》,而知武王之所以继唐、虞、夏、商而成一代之盛治也。吾读《立政》、《无逸》,而知成王、周公之所以绍文、武而开八百年之大业也。《六经》中,道政事者莫过於《尚书》;《尚书》中,自《尧典》、《禹贡》、《皋陶谟》以外,言治法者无如此三篇。然《虞夏书》文简意深,而此则明切晓畅。学者於此三篇熟玩而有得焉,於以辅圣天子致太平之治,绰有馀裕矣!惜乎世之学者惟务举业而於此多不究心也!唐李德裕幼而敏捷;武元衡问其所嗜何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