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生秦火以前,古书存者尚多,盖必有所考而知之。然云“暴君代作”,则固统夏、商两代言之,非一人之事矣。姑附录於此。
  【备览】“帝乙崩,子辛立。”(《史记殷本纪》)
  ○纣
  【补】“纣之去武丁未久也,其故家遗俗,流风善政,犹有存者;又有微子、微仲、王子比干、箕子、胶鬲,皆贤人也,相与辅相之。”(《孟子》)
  【备览】“纣资辨捷疾,闻见甚敏;材力过人,手格猛兽;知足以距谏,言足以饰非;矜人臣以能,高天下以声,以为皆出己之下。”(《史记殷本纪》)
  △爵生乌事刘向书两说
  《说苑》云:“帝辛时,爵生乌於城隅,占之,曰:‘小以生巨,国家必祉。’帝辛喜,亢暴无极,遂亡殷国。”余按:“小而生巨”,《新序》以为宋康王事,向所推为“黑眚”者也。盖传闻者异词,向遂两载之耳。今不录。
  “箕子者,纣亲戚也。”(《史记宋微子世家》)
  “王子比干者,亦纣之亲戚也。”(同上)
  △箕子非纣诸父
  世儒谓箕子,比干皆纣之叔父。余按:《史记》但称为“纣亲戚”,《孟子》称比干为“王子”,以为诸父,似矣;若箕子,则未有以见其为纣诸父也。世儒盖因误读《孟子》“王子比干、箕子、胶鬲”之文而谓“王子”兼下二人言之。不知比干爵邑不著,故连“王子”为文,箕子自有爵邑,岂得复以“王子”冠之。若云“王子箕子”,尚复成文义乎!《告子篇》称微子、比干,皆以为纣叔父,乃文义之小误,然无箕子,则箕子或商宗室世卿亦未可知,不得悬断为纣之诸父也。
  【备览】“纣始为象箸,箕子叹曰:‘彼为象箸,必为玉否;为玉否,则必思远方珍怪之物而御之矣。舆马宫室之渐自此始,不可振也!’”(《史记宋微子世家》)
  “胶鬲举於鱼盐之中。”(《孟子》)
  △《晋语》、《吕览》言胶鬲事之诬
  《晋语》云:“殷辛伐有苏,有苏氏以妲己女焉;於是乎与胶鬲比而亡殷。”《吕氏春秋》云:“武王使叔旦就胶鬲於次四内而与之盟曰:‘加富三等,就官一列。’为三书同词,血之以牲;埋一於四内,皆以一归。”余按:孟子以胶鬲与傅说并称,又与微子、箕、比皆称为贤,乌有与妲己比,与周人盟,以倾其国者哉!盖《国语》亦战国人所作,战国之士固多毁圣贤以快其意者;至《吕氏春秋》尤不足为怪。说并见後《丰镐别录》、《伯夷叔斋篇》中。
  “今商王受惟妇言是用,昏弃厥肆祀弗答,昏弃厥遗王父母弟不迪。”(《书牧誓》)
  “在今後嗣王酣身:厥命罔显于民,祗保越怨不易,诞惟厥纵淫于非彝,用燕丧威仪,―民罔不尽伤心,―惟荒腆于酒。”(《书酒诰》)
  【备览】“殷辛伐有苏,有苏氏以妲己女焉。”(《晋语》)
  【备览】“爱妲己,妲己之言是从。於是使师涓作新淫声,北里之舞,靡靡之乐。厚赋税,以实鹿台之钱而盈钜桥之粟。益收狗马奇物,充仞宫室;益广沙邱苑台,多取野兽蜚鸟置其中。”(《史记殷本纪》)
  此言纣荒於酒色事,做先列之。
  △荒酒色
  “惟四方之多罪逋逃是崇,是长,是信,是使,是以为大夫卿士,俾暴虐于百姓,以奸宄于商邑。”(《书牧誓》)
  “其在受德愍,惟羞刑暴德之人同于厥邦,乃惟庶习逸德之人同于厥政。”(《书立政》)
  【备览】“用费中为政;费中善谀好利,殷人弗亲。又用恶来;恶来善毁谗,诸侯以此益疏。”(《史记殷本纪》)
  【备览】“商容贤者,百姓爱之,纣废之。”(同上)
  △辨商容欲伐纣之说
  《韩诗外传》云:“商容尝执羽龠,冯於马徒,欲以伐纣,而不能遂,去伏於太行。”余按:商容,纣之臣也,岂容有伐纣之心,又岂能有伐纣之力!微、箕、比干,皆商贵戚大臣,尚不敢萌此念,况容之微贱乎!此後人所妄,故不录。
  △用舍失宜
  此言纣用舍失宜事,故次列之。
  “厥终,智藏驹冢环蛑保抱携持厥妇子,以哀吁天;徂厥亡,出执。”(《书召诰》)
  △失民心
  此言纣失民心事,故又次列之。
  【附录】“商纣为黎之鄱夷畔之。”(《左传》昭公四年)
  此事不知当在何年,姑附录于此。
  “西伯既戡黎,祖伊恐,奔告於王曰:‘天子!天既讫我殷命,格人元龟,罔敢知吉。非先王不相我後人,惟王淫戏用自绝,故天弃我,不有康食,不虞天性,不迪率典。今我民罔弗欲丧,曰:“天曷不降威,大命不挚?”今王其如台?’王曰:‘呜呼,我生不有命在天!’祖伊反,曰:‘呜呼,乃罪多参在上,乃能责命于天!殷之即丧!指乃功,不无戮于尔邦!’”(《书西伯戡黎》)
  “微子若曰:‘父师,少师!殷其弗或乱正四方?我祖⑺斐掠谏希我用沈酗于酒,用乱败厥德于下。殷罔不小大,好草窃奸宄。卿士师师非度。凡有辜罪,乃罔恒获。小民方兴,相为敌雠。今殷其沦丧!若涉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