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炎帝》、《太》篇中。
  【补】“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於天,俯则观法於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於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易系辞下传》。按唐、虞以前未闻有称“王”者。“王天下”云者,据三代之称而加之上古者也。此《传》之所以不逮《经》,学者不可以辞害意也。)
  △驳龙马负图之说
  朱子《论语集注》云:“河图,河中龙马负图,伏羲时出。”余求其所本,经传皆无之。《书》云:“大玉,夷玉,天球,河图,在东序。”《易大传》云:“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皆未言为龙马所负,亦不言圣人为谁何也。《春秋传》、《史记》皆不及伏羲时事,无可证其真伪者。惟《汉书五行志》引刘歆语,以为伏羲继天而王,受《河图》而画《八卦》,《论语集解》引孔安国语,亦以《河图》为《八卦》,而皆不言所本何书。(《书孔传》有“伏羲王天下,龙马出河,遂则以画八卦”之语,此系後人伪撰,故不引。)孔氏颖达《周易正义》云:《礼纬含文嘉》曰:“伏羲德合上下,天应以鸟兽文章,地应以《河图》、《洛书》,则而象之,乃作《八卦》。’故孔安国等并云伏羲得《河图》而作《易》。”又云:“《春秋纬》云:‘河以通《乾》出天苞,洛以流《坤》吐地符;河龙图发,洛龟书感。’孔安国以为河图则八卦是也,洛书则《九畴》是也。”然则龙马负图之事乃出纬书而孔、刘采之者。纬书者,异端方士之言耳,朱子何为而信之哉?且如纬书之言,则《河图》、《洛书》同出於伏羲之世;而孔、刘乃以《八卦》、《九畴》分属之,尤不可解。不知後儒何以皆用之也?《传》云:“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於天,俯则观法於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於是始作《八卦》。”不言则《河图》以为卦也。使画卦果本於《河图》,则此乃当时大事,千古异祥,《传》当特举之,何得概等诸鸟兽之文而已乎!孔氏颖达固已疑及於此,但以前人旧说不敢驳证,乃为扶同迁就之词,以为《易》理宽宏,何妨更法《河图》,亦可谓游移而失据矣!《外纪》又谓伏羲氏有龙马负图之瑞,故以龙纪官,盖见《补本纪》有龙瑞之文,因附会之以为巧合。不知以龙名官者乃太,非伏羲也,眉其诬而已矣!故今於伏羲氏不载龙马负图之事。孔子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也。”余惟孔子之言是从焉耳。
  【补】“作结绳而为纲罟,以佃以渔。”(同上。按《传》文所谓取诸某卦者,不过言其理相通耳,非谓必规摹此卦然後能制器立法也。而古未有书,後人亦无由知其所由作,故称盖焉──盖者,疑词也。今并删之,後不复注。)
  △驳伏羲氏造书契制嫁娶之说
  《补三皇本纪》称伏羲氏造书契以代结绳之政;始制嫁娶,以俪皮为礼。余按《易大传》文,易结绳以书契在“黄帝、尧、舜氏作”之後,则必起於黄帝以来明矣;谓造於伏羲氏,乃《伪书孔安国序》文,此序晋以後人所撰,前人辨之详矣。至以俪皮为礼,经传亦无文;惟谯周《古史考》言之,不足信。故并不载。
  △驳伏羲氏为六甲之说
  《外纪》称伏羲氏支干相配为十二辰,六甲而天道周;又称黄帝命大挠作甲子,十干,十二枝,相配以名日。夫伏羲氏既造六甲矣,又何待於黄帝之作之?此盖所传异词而两采之,故致自相矛盾。要之,谓黄帝时为近。故今不载於此。
  △燧人等十七氏有无不可知
  世传上古之天子,有燧人氏、女娲氏、大庭氏、柏皇氏、中央氏、卷须氏、栗陆氏、骊连氏、赫胥氏、尊卢氏、浑沌氏、昊英氏、有巢氏、朱襄氏、葛天氏、阴康氏、无怀氏。谯周《古史考》以燧人备三皇,谓在庖羲之前。《补三皇本纪》则本《春秋纬》,以女娲备三皇而谓在庖羲之後。至於大庭以下十有五氏,皇甫谧《帝王世纪》以为并在庖羲之後,《补三皇本纪》则据《三五历》而以为并在庖羲之前,其说纷纷不一。余按《春秋传》、《国语》最好称引上古事,然亦但述黄、炎以後,未有称羲、农者也;独《易传》以《易》故,言及於羲、农耳。《孟子》书中,有许行为神农之言,而《庄子》、《楚辞》尤多称引黄帝以前者,然则此等语言皆当在战国以後。盖是时杨、墨盛行,杨氏疾儒者之礼法刑政而矜言无为之化,墨氏恶当时之厚敛奢用而欲敦俭朴之风,故好称述上古君臣以求加於三代之法,大抵皆寓言之类,不可以为实者也。惟“大庭氏之库”见於《春秋传》,“女娲氏之笙簧”见於《明堂位》;然府库之兴当在唐、ね以後,况库犹存於春秋时,世之相隔亦必不远,而《明堂位》亦战国後之书,且序女娲於垂叔之後,未见其必为上古也。推此而求,则彼十五氏者,纵使果有其人,亦必非黄帝以前之天子矣。《补本纪》乃据《管子》,谓古封泰山七十二家,夷吾所识十有二,首有无怀氏;不知《管子》乃後人所伪撰,而封禅亦汉儒之邪说,彼固采战国时异端小说之言而附会之者,又乌足为据也哉!且炎帝、太┰诨频壑後,传记之文甚明也,犹误以为庖羲、神农,而列之於黄帝之前,况彼十五氏者,传记之所不言,又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