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先生曰卒伍之制起于周礼甸乘之制出于司马法初误以司马法之出车者攻周礼固已可笑今复以司马法之出卒者攻周礼则可笑己极此固无容置辨者然周礼卒伍之制何可泯也周礼六乡原有比闾族党州乡之制而出军之法准之如五家为比则五人为伍以家出一人也五比为闾则五伍为两以闾为二十五家即两为二十五人也四闾为族则四两为卒每族百家即每卒百人五族为党则五卒为旅党五百家即旅五百人五党为州则五旅为师凡万二千五百家为乡即万二千五百人为军盖一家出一人一乡出一军天子六乡出六军诸侯三乡出三军其六遂三遂同于此数然而行军临阵对敌制胜则又准之故尚书牧誓曰旅曰师而左传]葛之战有偏伍之名管子作内政定卒伍而其后尉缭子有束伍令汉制有尺籍伍符唐太宗兵法有五兵五当之制皆用其说而反谓周礼无卒伍妄矣若其言晋伐无终毁车为伍以五乘而为三伍遂忧七十二人之余二人殊不知五乘之为三伍者谓每车甲士三人五车三五一十五可作三伍然则五车徒卒每车七十二人五倍之正可作七十二人何曾有余故唐太宗法合甲士卒徒而统计之有云小列五人大列二十五人参列之得七十五人又伍参之得三百七十五人可以为正可以为奇是晋制分数唐制合数皆无赢羡己则昧昧而妄议古人乎
  b按甲之所疑盖即疑此一车步卒七十二人不可成伍也不知甲之所谓甲士三人在车上者先误也古法车上三人左人持弓右人持矛中人御而亦有四人者夏官戎右诏赞王鼓太仆军旅田役亦赞王鼓则车上与御者共四人春秋文十一年侯叔夏御庄叔绵房甥为右富父终甥驷乘四人共车是也则一卒之车在上者为两司马三人[其一司马当下而主徒役]若卒长在上则为四人故魏舒以五乘为三伍谓以五乘之为两司马者十有五人合为三伍每伍两司马五人作一联各率其两二十五人共一百二十五人三伍为一联共率三百七十五人以作步战也若如河右每车三甲合他车甲为伍七十二人又合他车人为伍则卒不素习自取纷乱非兵法矣至于甲士三人则皆在车下李卫公曰二十五人为一甲凡三甲共七十五人是甲士即在伍内定为夹辕弥缝之兵何得至车上乎况司马法且有一车甲士十人者不容十人皆在车上也
  伍者以五人名也两者一车两轮车名也二十五人弥缝车下故名两也卒者尽于百人故以四数成之而曰卒旅者五百人则可陈矣师者二千五百人亦众矣军者一万二千五百人则兵车四周包裹堂堂正正不可犯矣
  甲又言四邑为丘丘出马一匹四丘为甸甸出车一乘则鲁之丘甲出马一匹者更令之出四匹一旦而增赋四倍有此暴政乎其谬而伪者八也
  河右先生曰春秋书作丘甲杜氏注云四邑为丘丘出马一匹四丘为甸甸出长毂一乘马四匹牛十二头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此旧制也今以一甸所出责之一丘是一丘而出四丘之赋此实杜氏解经之误与周礼何涉且其所谓四倍者则旧有解之者矣宋胡安国传春秋据唐太宗兵法谓周制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以二十五人为一甲凡三甲共七十五人今以四丘作四甲增二十五人为百人则所谓增赋者止三分之一未尝四倍也然而仍未必是者盖赋乘曰赋舆赋卒徒曰起徒役不当曰作甲甲者甲兵春秋多有之如崔杼弑君曰甲兴庆氏以甲环公宫宋景公卒大尹兴空泽之士千甲郑人讨西宫之难子孔以其甲与子革子良之甲以为守诸凡列国称甲者不可胜数故鲁亦作之而其后叔孙州仇围向有叔孙氏之甲齐师伐我及清有季氏之甲则曰丘甲者必一丘出若干甲与徒卒无涉也但今不可考耳
  b按清之役季氏之甲七千然尚有孟叔之兵也则鲁当有万余甲矣以司马法甸乘之数计之一乘三甲步卒七十二人则万余甲当四五千乘二十余万步卒襄十一年始作三军则是时鲁兵岂应如是之多欤盖必春秋列国征战以甲为强故鲁为齐难不守甸一车三甲之旧制而多其甲如所谓一车十甲或不止十甲也者河右解丘甲为出甲士甚是谷梁传谓令丘民作铠则亦多其甲兵之意也
  又按封建之制孟子王制皆曰天子地方千里公侯皆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不达于天子附于诸侯曰附庸而周礼大司徒则曰诸公之地封疆方五百里其食者半诸侯之地封疆方四百里其食者三之一诸伯之地封疆方三百里其食者三之一诸子之地封疆方二百里其食者四之一诸男之地封疆方百里其食者四之一注疏曰食供天子之食也其食者半以半供上也参之一四之一者以其一供上也
  向来论者多从孟子王制然而疑端未析王昆绳曰公侯百里万井也万井以山川城邑沟洫等除之三分去一得六千六百余井助法八家同井九百亩得五万二千八家贡法十家有沟一千亩得五万九千四百家而诸侯之地三乡三遂每乡遂一万二千五百家合之当七万五千家则鲁得百里如费誓所谓三郊乡遂者已缺一二万家乡大夫以及公子之采地又何所分给此不可解者也不知前儒何以懵然不计也
  且以鲁考之亦当不止百里鲁之主祭为泰山而国中更有龟藏凫绎徂徕新甫诸山见于颂诗则此数山者绵亘数百里矣而以百里之地容之能乎
  然公五百里侯四百里又实难解据注疏云上平之世土广万里中国七千周公致治太平迁大九州岛方七千里以七乘之七七四十九则方千里者四十有九其一为王畿余四十八以之分计八州每州各有方千里者六故职方氏曰凡邦国千里以方五百里封公则四公方四百里封侯则六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