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达,群臣高下邪正亦自可见。有事则行,不分寒暑;无事则止,勿劳圣驾。既不废午朝之典,又可率群臣兴事。则凡时政得失,军民利病,自可次第弛张矣。其议如此,若用之今日,尤切事宜。老成先见,可敬可服。己亥南巡还,有旨各衙门俱严公座,仍许礼部都察院参劾。予掌詹事印,日往衙门与崔少詹后渠坐堂,复至东阁画会,一时冷局为之振作。时见左顺门陈御座,设黄幄于上,将朝廷欲修午朝故事耶?因读《惠安新集》,备记于此。

  张文潜以水喻作文之法,至谓激沟渎而求水之奇,此无见于理,而欲以言语句读为奇,反复咀嚼,卒亦无有文之陋也。此言切中今日之弊。

  太祖时南京官僚想用伞盖,袭封诚意伯刘基有华盖殿侍宴退朝诗云:团团褐罗伞,被服金文章可见。《史记?扁鹊传》,饮以上池之水,上池水竹木上未到地水。

  宋高宗南渡,建炎初有臣僚召对,所陈札子首曰:恭惟陛下岁二月东巡狩,至于钱塘。吕颐浩当国,见之笑曰:秀才家识甚好恶,文章之弊一至于此。为之浩叹。

  柘湖今在华亭县南六十五里,本海盐县地,王莽时改曰展武,因陷为湖。

  扈渎今在上海县北十里,本海盐之东堰,晋袁崧筑垒以御孙恩者。

  上海县元末割华亭东北之五乡分置,唐天宝初割海盐之北境置华亭县。

  苏丑字叔武,歙人,易简之后,年八十余,正统间卒。以隐逸自高,性爱古法书名画,不惜万金购之。曰:此足养心性,非他玩好可比。其人品亦可谓博雅矣。近时江南人家有好古玩物,至于败家亡身者,此又可为盐戒也。

  衡山后生竹最大,名曰南竹,土人截取其筒以为甑,节处可置盥盆,然在深山中,人迹不到之处。

  世传七贤过关图,或以为即竹林七贤尔,屡有人持其画来求题跋,漫无所据。观其画衣冠骑从当是晋魏间人物,意态若将避地者。或谓即论语作者七人像而为画尔。姜南举人云:是开元间冬雪后,张说、张九龄、李白、李华、王维、郑虔、孟浩然出蓝田关,游龙门寺,郑虔图之。虞伯生有题孟浩然像诗:风雪空堂破帽温,七人图里一人存。又有槎溪张辂诗:二李清狂狎二张,吟鞭遥指孟襄阳。郑虔笔底春风满,摩诘图中诗兴长。是必有所传云。

  元高德基云,吴人尚奢争胜,所事不切,广置田宅,计较微利,不知异时反贻子孙不肖之害,故谓之苏州呆。自今观之,呆岂独苏哉?

  富韩公严重,每言辞皆厉,邵氏《闻见录》记其一则曰:弼尝病今之作文字无所发明,但模棱依违而已。人之为善不易,人之为恶必用奸谋以逃刑戮。君子为小人所胜,不过禄位耳。惟有三四寸竹管子,向口角头褒善贬恶,使善者贵,恶者贱,须是由我始得,不可更有畏怯也。

  世言《大藏经》五千四十八卷,此自唐开元间总结经律论之目,至真元间又增《新经》二百余卷。宋至道以后,惟净所译《新经》又九千五百余卷。予见南宋藏经与元藏亦不同,而本朝藏经又添入元僧以后诸人文字,而卷数仍旧,岂亦有添减欤?

  襄阳大堤曲,有倒著接{曰离}花下迷,盖用白纱作巾。南朝虽帝王亦服白纱帽,沈攸之所谓大事若克白纱帽共着耳。又别有白叠巾、白纶巾,后世惟凶服乃用白。

  予游金陵,观大功坊回龙巷,想见当时君臣之际焉。大将军为人谦谦不伐,又从父老问大将军时事,其蹙元帝于开平也,阙其围一角使逸去。常开平怒亡大功,大将军言是虽夷狄,然尝久帝天下,吾主上又何加?焉将裂地而封之乎抑遂甘心也?既皆不可,则纵之固便。开平且未然。呜呼,深远矣!

  文章贵简明,王伯厚甫尝称欧阳公、刘、柳无称于事业,姚宋不见于文章,过于唐人所云。周勃、霍光虽有勋伐,而不知儒术。枚皋严忌善为文章,而不知岩廊,终不若汉人所谓绛灌无文,随陆无武,尤为痛快也。

  宋徽宗宣和六年,礼部试进士至万五千人,是年赐第八百余人。宋朝故事,每廷试前十名御药院先以文卷奏御定高下。高宗建炎间,始曰取士当务至公,考官自足凭信,岂容以一人之意,更自升降?自今勿先进卷子,此真帝王之体,古所谓君明乐官,不明乐音者,正如此。

  晋悼公入告群臣之词,左氏国语并载,而不若左氏之简严也。左氏曰:孤始愿不及此,虽及此,岂非天乎?国语作孤之及此天也,惟此语胜左氏。

  古之言天者三家,曰宣夜,曰盖天,曰浑天。宣夜无传,周髀盖天考验多失,独浑天近理。其言曰:天如鸡卵,地如卵黄,天大地小,天表里有水,天地各乘气而立,载水而浮,天转如车毂之运。

  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天本无度,因日一昼夜所躔阔狭而名。盖日之行也,三百六十五日之外,又行四分日之一。一年而一周,天以一日所行为一度,故分为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星辰之相去月,五星之行躔,皆以其度度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