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为外姑,今无此称,皆曰丈人、丈母,柳子厚有《祭杨詹事丈人》、《独孤氏丈母》,则知唐已如此。”予今取柳集考之,《祭杨凭詹事文》云“子婿昭祭于丈人之灵”亦有《祭独孤氏丈母文》,而《与杨京兆凭书》已云“再拜献书丈人座前”,《与凭之子诲之书》亦云“必有大恩泽,丈人之冤闻于朝”,谓妇翁为丈人既可证矣。而《寄许京兆孟容书》云:“此皆丈人所见,不敢与他人道。”《答周君巢书》云:“丈人用文雅,从知己。”又云“今丈人乃盛誉山泽之J者”,又云:“往时京城西与丈人言者,愚不能改,亦欲丈人因往时所执。”此岂皆称妇翁邪?他若《送蔡秀才下第归觐叙》云“丈人牧人南邦,君展觐承颜”,本以称人之父,抑施於前辈行,皆可。即韩文公志《马畅夫人卢氏》谓长子殿中丞继祖曰:“吾父与韩丈人视诸孤是也。”任子渊注后山诗云:“丈人,俗以为妇翁之称。”然字则远矣,老杜诗使之不一,如“甚愧丈人厚,甚知丈人真。”“丈人试静听”、“丈人且安坐”之类,缕缕见之,大抵亦尊者之称也。至如《吴越春秋》载伍子胥曰:“性命属天,今属丈人。”而古诗《与滦张率》所谓:“丈人且安坐,调弦未遽决。”“丈人幸无遽,神凤且来仪。”则又非浅浅者所到,此句虽属妇翁,因摘其字并论之。予读杜诗“丈人且安坐,休辨渭与泾”、“丈人屋上乌,乌好人亦好”、“丈人试静听”、“深愧丈人厚,甚知丈人真”、“吾非丈人特”、“丈人才力犹强健”、“丈人藉才他”、“丈人叨礼数”,此语时见句中,以称薛十二丈人判官、射洪李四丈、韦左丞郑八丈、卢五丈参谋、韦大夫诸人,《潼关吏》记“丈人视要处”,注者谓:“托关吏呼公之语。”是诚通用於尊者,若“松下丈人巾屦同”,特赋画中老人。又诗题云《奉寄河南韦丈人》、《李县丈人》,与单称“丈”者当同,他如《丞相中郎丈人行》、《王孙丈人行》,正用《汉书》语。《别李义》诗:“丈人嗣王业,之子白玉温。道国继德业,请从丈人论。丈人领宗卿,肃穆古制敦。”赵彦材注:“丈人,言李义之父。”正以称人所尊,若柳集序中也。邵尧夫之父天容名古,自号伊川丈人,陈叔易恬隐嵩山,自号涧上丈人,魏道辅泰自号汉上丈人,犹今自称老人之类。唐陆龟蒙亦号江上丈人,又刘玄佐在夷门,韩杲入相玄佐拜呼为兄,暝唬骸凹任兄弟,未申敬丈母不敢入驿。”玄佐母闻之,惊喜,出谢事,见柳氏《家训》。是称于中外丈人之妇,至唐犹然。杨於陵为韩昊椋同年进士章八元恃才浮傲,晷迪抵,於陵曰:“告丈人,乞其生。”亦见柳氏《家训》。是称于妻之父,唐世皆然,不特柳子厚尝用之。
  古者先生之称,尊也。《论语》:“先生馔。”马融曰:“先生谓父兄。”则父兄可以言先生。《士冠礼》:“贽见于乡大夫、乡先生郑氏注:“乡先生,乡中老人,为卿大夫致仕者。”《乡饮酒》:“礼,主人就先生而谋宾介。”注谓:“先生,乡中致仁者。”《乡射礼》:“征唯所欲,以告于乡先生君子。”注谓:“乡大夫致仕者,君子有大德行不仕者。”则必乡之致仕者可以言先生。《曲礼》:“从于先生,不越路而与人言。”郑氏注:“先生,老人教学者。”孔子曰先生,“师也,谓师为先生,言彼先已而生,其德多厚也;自称为弟子,言己自称如弟子,则尊师如父兄也。”崔灵恩云:“凡言先生,谓年德俱高,又教道于幼者。”则师可以言先生。《论语》:“见其与先生并行也。”包氏曰:“先生,成人也。”予疑此以童子而言其年长者欤?“宋窘之楚,孟子遇于石邱,曰:‘先生将何之?’”赵氏注:“学士年长者,故谓之先生。”大率加于老成,合先生之意,虽郑康成言致仕者,必曰“乡中老人”,而《冠》义之注亦同曰乡老而致仕者,然马氏《礼解》以为“齿长而有德之称”,正犹崔灵恩“年德俱高”之说,如是而后称之,受之,皆无愧其称于师者。乐正子曰:“先生何为出此言也?”乐正子,孟子门人。曾子居武城,左右曰:“待先生如此其忠且敬也。”《正义》谓“左右之大夫朱文公以左右为僧子门人是也;沈犹行者,注云“曾子弟子”,其言从先生者七十人,称其师也。叔孙通弟子诸生皆以此事通。唐皇甫为《昌黎碑铭》亦然,昌黎《送密序》谓己为先生,以密太学生,昌黎领袖学馆,有师生之分。《进学解》自谓国子先生,而称施先生以大学博士,称扬先生以国子司业,少陵《醉时歌》赠郑虔为广文馆学士,皆有师道也。如燕处士田光先生、齐鲁仲连先生、稷下先生、f里先生,必皆年德之可称者。平原君称毛遂“毛先生”、斋传舍长称冯认壬,而燕易王之称苏秦、昭王之称范雎、齐梁君之淳于、韩信之称郦食其,岂姑以礼游客云尔。北海王先生者,一文学卒,史太守乃为跪拜,其称先生,固所尊矣。至于扁鹊,医也,虢君称之;唐举,蒯通以相人术也,蔡泽、韩信称之;司马季主,卜也,宋忠、贾谊称之;东郭先生,方士也,卫青称之,或古才智之士,记於方术,其必有可尊也。唐举又还以称蔡泽,交相推尚,何以为尊渐已近乎?后世之弊,汉王召让陈平而云先生,平疑未老,让之也,犹以此称。东方朔为郎,其同为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