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之事,而终之曰教世子。既言三王教世子之法,继以周公践阼之事,而终之曰周公践阼。此三语者其于文,势为赘,恐亦如子贡问乐之类,而郑氏皆云题上事,吾所不晓也。
  
  文王世子云:武王梦帝与九龄。文王曰:我百,尔九十。吾与尔三焉。郑注谓文王以勤忧损寿,武王以逸乐延年,纰缪之甚,固不必辨。孔氏既知天定之数不可增减,而云文王言与女三者,示其传基业于武王,欲使武王承其所传之业,乃教戒之义训非自然之理,审如此言则帝与之数复何以说。盖不知经文诡诞,自不足信也。
  
  礼器云:礼之近于人情者,非其至者也。此最害礼。夫圣人制礼,未^不出于人情而曰近之者,非其至是,岂君子之言耶。
  
  内则曰: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夫次室而下皆妾也,非专指奔者而言,使奔而为嫡,遂不谓之妻乎。彼所谓天子、诸侯之妾,亦皆出于奔者乎。郑氏曰:妾之言接也,闻彼有礼走而往焉,以得接见于君子。予谓女之奔人,直淫佚耳。亦j穴u墙之类,岂因有礼而往,亦岂君子之所当接者哉。
  
  乐记末章:子贡与师乙问答声歌之义,而终之曰:子贡问乐。此必重出,或有阙文。而郑氏曰上下同o之也。大是缪说,无足信焉。
  
  三代损益不同,制度名物容有差殊。然汉儒所记,遂事事分别,虽道岳硪逋蚴啦豢梢渍撸亦或以为异,尚而偏胜,不亦过乎。如忠敬质文之说,前人既有辨其非者矣。至表记云:夏道先赏而后罚,殷人先罚而后赏,周之赏罚用爵列。读之令人失笑。夫赏罚之用,视乎功罪而巳,先后轻重皆以类相从。而谓夏必先赏而后罚,殷必先罚而后赏,周之赏罚惟以官爵尊卑为差,虽三尺之童亦知其甚缪,而学者信之以为先王之法,圣人之经。悲夫,至于尊而不亲,亲而不尊等说,皆不足取也。(好)
  
  丧服之制,亲E轻重固有等差。至其哭主于哀则一而已。而记礼者曰斩衰之哭,往而不反;齐衰之哭,若往而反;大功之哭,三曲而茫恍」缌麻,哀容可也。注云:三曲者,一举声而三折也;蒙,余从容也。哭母而降父一等,已为可笑。至大功而下,又有曲折从容之度。是与教歌讴无异,岂复有哀耶。甚矣汉儒之怪也。
  
  礼小功不税,而曾子讥之,吾以为是。孔氏皆丧出母,而子思变之。吾以为非礼者,人情而已矣。
  
  东莱云:周礼者,古帝王之旧典。礼经也始于上古,而成于周,故曰周礼。予谓此书迂阔烦渎,不可施之于世,谓之周礼已自不可信,又可谓古帝王之典乎。
  
  孝经称君子事君,将顺其o。夫人主有善,因而诱引成就之,所谓将顺也。北齐常山王演数谏文宣王,止之,曰:一旦祸出理外,将柰殿下家业,何乞且将顺日慎一日。太宗尝责宇文士及之佞,对曰:南衙诸臣面折廷诤,陛下不得举手臣,若不少有将顺,虽贵为天子亦何聊此。乃为阿谀而巳,岂孝经之义哉。
  
  孔子诛少正卯事,谁所传乎?其始见于荀卿之书,而吕氏春秋、刘向说苑、家语、史记皆取而载之。作王制者亦依仿其意者,着为必杀之令。后世遂信以为圣人之大},而不复疑。以予观之,殆妄焉耳。刑者,君子之所慎,不巳而后用者。罪不至于当死,其敢以意杀之乎。故曰:与其杀不辜,失不经;杀一不辜,虽得天下而不为。此圣贤相传以为忠厚之至者,若乃诬其疑似,发其隐伏,逆诈以为明,径行以为果,按之无迹,加之无名,而曰:吾以惩奸雄而防祸乱,是则申、商、曹、马阴贼残忍之术,而君子不贵也。昔者四凶天下之所同患,而帝敢喙讨之矣,然卒不诛;逮舜之世,而后有流窜放殛之事,犹不尽置之死,盖古人之重杀如此。少正卯,鲁之闻人,自子贡不就其罪,就如孔子之说,亦何遽至于当死。而乃一朝无故而尸诸朝天下,其能无议,而孔子之心亦岂得安乎?夫罴嫖逭咧恶,借或可除,而曰有一于人皆所不免,然则世之被戮者不胜其众矣。尹谐、潘正之属不见于经传,姑置无论。如管蔡王室之亲,敢为叛逆罪,孰大于是者?而钣胫同罚,无乃不伦乎?至于华士尤非其比,韩非曰:华士自言不臣天子,不友诸侯,耕而食,掘而饮,无求于人,不仕而事力。太公闻之,曰:不臣天子是望不得而臣也;不友诸侯是望不得而使也;无求于人不仕而事力是望不得以赏罚劝禁也,遂执而杀之。信斯言也,则华士特介洁之流,虽非中行,讵可杀之。王肃惟知韩子之不足凭,而不知荀卿所传亦自无稽也。东坡苏氏曰:此叟自知命薄,必不久在相位,故及其未去发之,苟少迟疑巳为卯所图矣。夫君子循理而行,不可则止,人负我,母我负人。使畛系彼溃自有常刑,岂必如仇敌相轧,以先举为得计哉。苏氏常以晋武不杀刘元海,明皇不杀安禄山为盛允拢其论甚{,可为万世法。顾复有此说,何耶?呜呼,士生千载之后,不获亲见圣人,是真伪无从而质之,则亦求乎义理之安,而合乎人情之常而巳。自三传而下,托圣贤以驾已说者,何可胜数?盖不足尽信焉。三山林少I,近代之名儒也。其于孔氏兵莱人,堕三都等皆排之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