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善,乃克臻此。余俟江西案办妥,乃赴金陵,弟千万莫过忧灼,至嘱至嘱!(同治二年六月初一日)
  澄弟左右:余在金陵,二十日起行至安庆,内外大小平安。门第太甚,余教儿女辈,惟以勤俭谦三字为主。自安庆以至金陵,沿江六百里,大小城隘,皆沅弟之所攻取,余之幸得大名,皆沅弟之所赠送也,皆高曾祖父之所留遗也。

  余欲上不愧先人,下不愧子弟,惟以力教家中勤俭为主。余于俭字做到六七分,勤字则尚无五分工夫。弟与沅弟于勤字做到六七分,俭字则尚欠工夫。以后勉其所长、各戒其所短;弟每用一钱,均须三思。至嘱!(同治三年八月初四日)
  澄弟左右:吾乡雨水沾,甲五科三科九三侄妇,皆有梦熊之祥,至为欣慰!吾自五十以后,百无所求,惟望星冈公之后,丁口繁盛,此念刻刻不忘。吾都不及祖父远甚,惟此心则与祖父无殊。弟与沅弟望后辈添丁之念,又与阿兄无殊。或者天从人愿,鉴我三兄弟之城心,从此丁口日盛,亦未可知。

  且即此一念,见我兄弟之同心,无论何房添丁,皆有至乐,和气致祥、自有可卜昌明之理:沅弟自去冬以来,忧郁无极,家眷拟不再接来署。

  吾精力日衰,断不能久作此官。内人卒儿妇辈久居乡间,将一切规模立定,以讲读二字为本,乃是长久之计。(同治六年五月初五日)
  孙男国藩跪禀

  祖父大人万福金安,六月初五日,接家信一封,系四弟初十日在省城发,得悉一切,不胜欣慰!孙国藩日内身体平安,国荃于什日微受暑热,服药一帖,次日即愈。初三日复患腹泻,服药二帖,即愈,曾孙甲三于廿三日腹泻不止,比请郑小珊诊治,次日添请吴竹如,皆云系脾虚而并受暑气,三日内服药六贴,亦无大效,廿六日添请本京王医,专服凉药渐次平复。初一二两日未吃药,刻下病已好,惟脾元尚亏,体尚未复。孙等自知细心调现,观其行走如常,饮食如常,不吃药即可复体,堂上不必挂念。长孙妇身体亦好,婢仆如旧。

  同乡梅霖生病,于五月中旬,日日加重,十八日上床,廿五日子时仙逝。胡云阁先生亦同日同时同刻仙逝。梅霖生身后一切事宜,系陈岱云黎樾乔与孙三人料理。戊戌同年,赙仪共五百两,吴甄甫夫子(戊戌总裁)进京,赙赠百两,将来一概,共可张罗千余金。计京中用费,及灵枢回南途费,不过用四百金,其余尚可周恤遗孤。

  自五月下旬以至六月初,诸事殷繁,孙荃亦未得读书。六月前寄文来京,尚有三篇,孙未暇改。广东事已成功,由军功升官及戴花蓝翎者,共二百余人,将上谕抄回前半节,其后半载升官人名,未及全抄,昨接家信,始知楚善八叔竹山湾田,已于去冬归祖父大人承买,八叔之家稍安,而我家更窘迫,不知祖父如何周停?去冬今年,如何设法?望于家信内详示。孙等在京,别无生计,大约冬初即须借账,不能务仰事之资寄回,不胜愧悚!余容续禀,即禀祖父母大人万福金安。孙跪禀。(道光二十一年六月初七日)
  孙男国藩跪禀

  祖父大人万福金安。廿九日早,接丹阁十叔信,系正月廿八日发,始知祖父大人于二月问体气违和,三月已痊愈,至今康健如常,家中老幼均吉,不脸欣幸!四弟于五月初九寄信物于彭山屺处,至今尚未到,大约七月可到。丹阁叔信内言:去年楚善叔田业卖于我家承管,其曲折甚多。

  “添梓坪借钱三百四十千,其实只三百千,外四十千,系丹阁叔因我家景况艰窘,勉强代楚善叔解危,将来受累不浅,故所代出之四十千,自去冬至今,不敢向我家明言。不特不敢明告祖父,即父亲叔父之前,渠亦不敢直说。盖事前说出,则事必不成,不成则楚善叔逼迫无路,二伯祖母奉养必阙,而房日见凋败,终无安静之日矣。事后说出,则我家既受其累,又受其欺,祖父大人必怒,渠更无辞可对,无地自容。”故将此事写信告知孙男,托孙原其不得以之故,转禀告祖父大人现在家中艰难,渠所代出之四十千,想无钱可以付渠。

  八月心斋兄南旋,孙在京借银数十两,付回家中,归兹此项,大约须腊底可到,因心斋兄走江南回故也。孙此刻在京,光景渐窘,然当京官者,大半皆东扯西支,从无充裕之时,亦从无冻饿之时,家中不必系怀。孙现今旨长郡会馆事,公项存件,亦已无几。

  孙日内身体如常,九弟亦好。甲三自五月计三日起病,至今虽痊愈,然十分之中,尚有一二分未尽复旧。刻下每日吃炒米粥一餐,泡冻米吃二次,乳已全无,而伊亦要吃。据医云:“此等乳最不养人,”因其夜哭甚,不能遽断乳。从胶发热烦躁,夜卧不安,食物不化,及一切诸患,此时皆已去尽,日日嬉笑好吃,现在尚服补脾之药,大约再服四五帖,本体全复,即可不药,孙妇亦感冒三天。郑小珊云:“服凉药后,须略吃安胎药。”目下亦健爽如常。

  甲三病时,孙妇曾跪许装家中观世音菩萨金身,伏求家中今年酬愿。又言四冲有寿佛祖像,祖母曾叩许装修,亦系为甲三而许,亦求今年酬谢了愿。李霖生身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