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以羸兵给之,令苻飞龙将千人为副,以谋垂。垂行,募兵旬日,得八千人,夜袭飞龙,尽杀氐兵,而凤亦帅众击斩秦将毛当,垂济河,有众三万。农亦起兵来会。

  太元八年正月,垂称燕王,大破秦兵,斩石越。越与当皆骁将,相继败没,秦人骚动。立子宝为太子,封拜王公百馀人。二月图邺,拔其外郭,丕退保中城,垂筑长围守之,关东郡县多附。三月,慕容泓起兵华阴,慕容冲起兵平阳。泓逼长安,众十馀万,遣使谓坚曰:“吴王已定关东,可速备大驾,奉家兄皇帝还邺。”坚召ピ鹬,ッ芮彩刮姐曰:“吾笼中之物,又燕室罪人,不足复顾。汝勉建大业,听吾死问,即便称尊。”六月,燕将杀泓,以冲为大弟,遂大破秦兵,慕容麟亦拔常山,冲进据阿房。八月,垂解邺围,曰:“吾开长乐西归之路,以谢秦王畴昔之恩。”

  十年,冲称帝於阿房,号西燕,颇有自得之志,赏罚任情。时垂子柔与孙盛皆在冲所,盛私谓柔曰:“十人之长,亦须才过九人。中山王岂能济乎!”五月,攻长安,坚出奔,西燕主入长安。

  初,垂以乐浪王温屯中山,归附者相继,争送军粮,府库充溢,以其暇营治宫阙。又以高阳王农为幽州牧,守龙城。农招怀流散,法令宽简,流民日至。垂遂定都中山,曰:“乐浪王,吾之萧何也。”十一年正月,垂称皇帝。西燕主冲大失人和,图人弑之,而立其将段随。寻又杀随而立泓之子忠,复弑忠而立河东王永。凡一岁而四易主。永乃称帝於长子,建国几二十年。燕主垂已老,范阳王德曰:“永,国之枝叶,僭举位号,宜先除之以一民心。”垂曰:“司徒意与吾同,吾虽老,叩囊底智,足以取之,终不留此贼与子孙也。”遂发中山,出壶关,大破永兵,就围其城,执以归,斩之。时晋太元十八年也。是年,又遣子宝伐魏,为魏主圭所败。垂自将袭魏平城,克之,得疾而还,卒於上谷,宝立。

  先是,段后言於垂曰:“太子非济世之才,辽西、高阳,陛下贤子,宜择一人。赵王奸诈,必为国患,宜早图之。”垂曰:“汝欲以我为晋献公乎?”段氏泣而退告其妹范阳王德妃曰:“太子不才,吾为社稷计,言之。主上以我为骊姬,何其苦哉!太子必丧社稷,范阳王有非常器度,若燕祚未尽,其在王乎?”宝、麟闻之而憾,至是共谋弑皇后。

  无何,魏主圭取并州,拔常山,燕主子会与赵王麟相继皆伏诛。燕主屡出奔,魏克中山。燕主为其臣兰汗诱弑。子盛又谋杀汗而自立,久之乃为段玑所弑。太后丁氏,素与盛叔河间公熙通,熙乃得立。熙荒淫无度,卒为养子高云所弑,而云又为冯跋所杀。跋亦自立,燕统绝。而魏兵入中山之时,范阳王德已从滑台称南燕矣。

  南燕主更名备。德复失滑台,取广固,以定都。传子超。时汝水再竭,河冻皆合,超惧,问於李宣,宣曰:“渑水无冰,由逼京城,近日月也。”未几,太尉裕抗表伐之,以王镇恶为参军,猛之孙也。五月,至下邳,抵琅琊,舍辎重而进。诸将咸请不宜深入,恐燕人坚壁清野。裕曰:“吾虑之熟矣,鲜卑不知远计,不过进据临朐,退守广固,敢为诸君保之。”超果尽排群议,欲纵裕入岘,以精骑蹂之。裕过大岘,燕兵不出,举手指天,喜形於色,曰:“虏入吾掌中矣。”燕兵悉屯临朐,裕大破之,超单骑走,斩大将十馀人,克广固。超保小城,乞师於秦。秦遣使谓裕曰:“今以铁骑十万,屯洛阳,晋不还,当长驱矣。”裕曰:“语汝姚兴,我欲克燕之后,息兵三年,取关洛。今若自送,便可速来。”秦人不敢救,遂执超,数以不降之罪。超神色自若,惟以母托刘敬宣。敬宣初以桓玄之乱,奔南燕,超厚礼之,故也。裕杀王公以下三千人,戮超於建康市,燕慕容氏亡。

  玄羽逸史曰:慕容自龙骧以来,世豪东夏,其子孙俱英朗雄杰,发在童孺,天之所兴,其谁废之!太原德业迈於狐赵,吴王才器不下管萧。昔舜生诸冯,东夷之人可以其鲜卑而少之?偿恪而不死,更得明主事之,与吴王垂左提右挈,驱驾才俊,混一之业,指顾而定矣!乃吴王力足以讨评,而不为首乱;时足以取坚,而还其旧兵;威足以困丕,而开以生路,尤人所难者。至於八十之龄,取西燕如拾芥,挫魏兵如发蒙,真太原所谓命世之才也。后来亡国之主,犹自翘然,身在鼎俎,神色不变。盖先世大有功德,故子孙蹶而复奋,不若诸胡之一败涂地。予於和龙之君,独有取尔者以此。太尉裕平燕之日,欲坑广固,得韩范谏而止。呜呼!燕何罪哉!前燕开基,取之刘石。后燕恢复,夺之苻秦。燕何罪哉!而戮之若斯之惨也。太尉此举,不惟远愧三代吊伐之师,且近有怍於玄恭景略矣。惜哉!

  ○鲜卑段氏(附)

  初,晋武帝太康十年,以慕容@为鲜卑都督,鲜卑诸国惟段氏最强,@娶段国女,生子及仁、昭。惠帝时,幽州都督王浚以天下方乱,欲结援夷狄,乃以女妻段务勿尘及宇文部,且表封勿尘为辽西公。务勿尘之子疾陆眷并匹、文鸯、侄末g,俱勇悍,后背浚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