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山之有苓也。当遽往之。亦无苟信斯人之言。为有苓而遽往之。必审其实有。而后往之可也。人或为言此山之无苓也。当舍之哉。亦无苟然斯人之言。为无苓而遽舍之。必审其实无。而后舍之可也。如是则人之为无实之言者。何得而至于前乎。苟、猥也。人之为言。复言之者。上句通言言有无者。下句言为无实之言者。此诗指切晋献公听人之言。虚亦信之。实亦信之。故序谓好听谗焉。郑以苓之有无为似是而非。乃赘辞也。于本旨甚不致密。


  班孟坚论六经曰。乐以和神。仁之表也。诗以正言。义之用也。礼以明体。明者着见。故无训也。书以广听。智之术也。春秋以断事。信之符也。五者盖五常之道。相须而备。而易为原。考之班氏之说。俱为未允。独以春秋为信之符。似可附着。然其意亦未能尽。大抵诗之教。主于温柔敦厚。则诗近于仁也。书长于政。为政者惟断乃克。则书近于义也。乐之为物也。广博易良。而入人也深。则乐近于智也。春秋属辞比事。可笔则笔。可削则削。所以明示万世而无惑。则春秋有近于信也。今固以乐为仁。以诗为义。以书为智。而又以春秋断事为信之符。则俱误矣。


  旧唐书。武后问狄仁杰曰。朕要一好汉任使。有乎。仁杰乃荐张柬之。新史则云。朕要一奇士。通鉴则云。朕要一佳士。佳士则风流蕴藉者也。奇士则怀材抱艺者也。皆不尽好汉意。然好汉字大为涉俗。非史书语。但曰奇男子可也。


  曹彬伐江南还。入见。以プ咏曰。句当江南公事回。此旧说也。宋实录避高宗讳。遂改句当为干当。而东都事略则曰。但奉敕江南干事回。然句当则本语也。新唐书卢文藻盗库财。高宗以职主干当。自盗罪死。谏议大夫萧钧谏上。诏原死。予以职主干亦当止。是句当字。子京喜新奇。故改之耳。


  史记载四凶事。尧本纪云。舜言于帝。请流共工于幽陵。以变北狄。放O兜于崇山。以变南蛮。迁三苗于三危。以变西戎。殛鲧于羽山。以变东夷。舜本纪则云。流浑沌、穷奇、杌、饕餮于四裔。以御魑魅。全引左氏语。或曰。欲其事互见。予以为非是。春秋左氏传及国语。皆邱明笔。中闲事同而语异者几半。盖当纂集之时。其文字重复。不能具载。或具于此而阙于彼。或着于彼而没于此。缉之为春秋传、国语二书。各自为义。所以一事二说为互见也。今史记一书。而所载不同。其意虽若互见。然于文字实为冗复。此在史笔。最关利害。不可不深察也。


  书皋陶谟。翕受敷施。九德咸事。孔氏以为合受三六之德。而用之以布施政教。使九德之人皆用事。史记夏本纪亦载此言曰。翕受普施。然则敷当训普。不当训布。


  东坡水调歌头。我欲乘风归去。只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闲。一时词手。多用此格。如鲁直云。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U。o恐花深里。红露湿人衣。盖用坡语也。近世闲闲老亦云。我欲骑鲸归去。只恐神仙官府。嫌我醉时真。笑拍群仙手。几度梦中身。


  平价买物曰和买。新唐书吴凑言宫市事曰。宫市大抵强买民间物。宜料中官年高谨信者为宫市令。平价和售。按韵书。卖物出手曰售。今云平价和售。则却是以平价和卖。非和买也。


  经史意一而体二。经可言命而史自不可言之。史虽不可言命。至于家人相与之际。一挂恍ΑP』蛳涤谂氏之贵贱。大或系于邦国之盛衰。是必有数存乎其闲。未能遽以人事断也。如薄姬一遇而得子。元后之享国六十余年。得非天欤。史记外戚世家序及西汉外戚传序。论夫妃匹之合。俱以为在命。则此诚为得。自余皆不可以言命。盖作史之体。务使闻之者知所劝戒。而有以耸动之。故前世谓史官权与宰相等。苟一切以听之命。则褒贬之权轻。褒贬之权轻。则耸动之具去矣。又安用夫史笔为哉。


  孟子。自反而缩。吾不惴焉。吾不惴焉者。谓不使之恐惧我也。古人为文。有此等语。今讵能容尔耶。


  中庸。君子之道费而隐。郑云。言可隐之节也。费犹嬉病5啦环言蚴恕J臀脑啤7驯居肿鞣鳌M扶拂反。犹嬉病妗⒕盼反。郑以费为妗婕次シ髦意。谓世道相违。则君子隐而不仕。过庭录说费即显也。读如惠而不费之费。出而被乎外之名。此所以为然而日章。意谓虽隐而能显云尔。康成则全属上文。故独明隐操而改其字。过庭则两属上下。故推广隐德而倒其语。费实费用。今改读拂音。而训之为妗V杏贡疚薮艘濉>子之道费而隐。不言隐而费。又何以为然而日章乎。二说俱不得其当。晦庵谓。费、用之广也。隐、体之微也。以首下章而为之说。曰。君子之道。近自夫妇居室之闲。远而至于圣人天地之所不能尽。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可谓费矣。然其理之所以然。则隐而莫之见也。若晦庵之说。是真得子思之旨者也。易曰。神无方而易无体。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信也。仁者见之谓之仁。智者见之谓之智。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