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斋古今W 元李冶



敬斋先生古今W卷之一

  晋书天文志仪象云。洛书甄曜度、春秋考异邮皆言。周天一百七万一千里。陆续云。天东南西北径三十五万七千里。此言周三径一也。考之径一不啻周三。率周百四十二而径四十五。则天径三十二万九千四百一里一百二十二步二尺二寸一分七十一分分之十。又引周礼地中之说。以土圭句股法入之。得天径十六万二千七百八十八里六十一步四尺七寸二分。以减于甄曜度、考异邮之数。余一十六万六千六百一十三里有奇。或以问李子曰。以土圭法校之甄曜度、考异邮。其数曾不及半。是何二说相悬如是之赊邪。曰。此盖甄曜度、考异邮之数。自天之极际言之。土圭之数。自黄道言之。天包地外。地处天中。日月又居天地两闲。故其数当半天径也。而犹有不合者。不容不合。特算家大率言之。易曰。日月丽乎天。百谷草木丽乎土。说者谓丽为附。然日月之丽乎天。非若百谷草木之丽乎土也。亦本乎天者亲上云耳。故邵康节解离丽之丽。不取旧说。但谓文彩着见之义。

  又晋书天文志云。传说一星。在尾后。主章祝巫官。传、从人从专。音直挛反。说、读如字。而庄子云。傅说得之。以骑箕尾。则傅、从人从。说、读如说音。是为殷相之名。而不取传说之义。然晋志言此星在尾后。则实当箕、尾之闲。而复云主章祝巫官。何也。岂庄周之言。与此各自为说。不相本耶。博闻君子。当有以辨之。

  吕氏春秋。荆有璺伞5帽剑于于越。高诱注云。吴邑也。荀子劝学篇。于越、夷貊之子。生而同声。长而异俗。教使之然也。杨注云。于越犹言吴越。且引高诱为据。予按春秋定公五年。于越入吴。杜预曰。于、发声也。孔颖达以为越是南夷。夷言有此发声。史官或正其名。或从其俗。史异辞。无义例。公羊传则曰。于越者、未能以其名通也。越者、能以其名通也。何休注曰。越人自名于越。君子名之曰越。赤狄以赤进者。狄于北方总名。赤者其别。与越异也。吴新忧。中国士卒罢敝而入之。疾罪重。故谓之于越。范宁曰。旧说于越。夷言也。春秋即其所以自称者书之。见其不能慕中国。故以本俗名自通。考数家之说。虽有小异。然皆以于越与越同为一国。吕氏及荀卿子所言于越。正指于越耳。于于二字。音声小别。义理无殊。自不得以于为一国、越为一国也。今高诱乃以于越为吴邑。杨又以于越为两国。何陋如之。诱误走者也。若者。真类夫随人误走。而又呼他人使随己而东西也。大抵于越与句吴本皆夷语。即渐就简而入于华耳。此亦岂有难晓之理哉。于越之说。错谬已如此。市本荀子书。又以于字作干。鱼鲁虚虎之舛。晚生后进。何所适从。

  前汉西域传云。玉门、阳关出西域有两道。从鄯善傍南山北。波河西行至莎车。为南道。自车师前王庭随北山。波河西行至疏勒。为北道。师古曰。波河、循河也。音彼义反。W曰。此义是而音非。波止当如字读之。波之为言。自有循顺之意。今人言循河而行者。皆谓之边河。波河之语与边河政同。又云。出阳关。自近者始。曰S羌。去长安六千三百里。辟在西南。不当孔道。师古曰。孔道者、穿山险而为道。犹今言穴径耳。此又误矣。孔道止谓大道也。前言辟在西南。故后言不当大道。若言不当穴径。是何说之怪耶。故其下又言西北至鄯善。则知鄯善正当大道耳。

  古诗三百五篇。皆可声之琴瑟。口咏其辞。而以琴瑟和之。所谓弦歌也。古人读诗者皆然。使今学者。能仿佛于古人。则人心近正。庶几诗乐之犹可复也。乡闻东平一士人家蓄琴谱一编。四诗悉备。兵烬以来。不知存否。愚尝有意试拟补一二编。顾不深解音律。故又不敢妄为之。晦庵有言。古人言必引诗。盖取于嗟叹咏歌。优游厌饫。有以感发人之善心。非徒取彼之文证此之义而已。又曰。反复咏歌之闲。意味深长。义理通畅。使人心融神会。有不知手舞而足蹈者。是则引诗之助与为多焉。晦庵言引诗者犹当嗟叹咏歌之。况读之者乎。

  石林过庭录经史辨疑云。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与。墙所以I外。正墙面而立。谓其背治内之道。反而面乎外也。治曰。此说非是。墙面o谓无所见耳。又何限乎内外之闲哉。

  晋郗超之郗。则读如音。郄诜之郄。则读如音。今人不复别白。皆从绮逆反。大谬也。予儿时读李翰蒙求。先生传授。皆读郗作郄。长大来始悟其错。俗又读郗作客。可笑。


  庄子齐物论。夫随其成心而师之。谁独且无师乎。奚必知代而心自取者有之。愚者与有焉。治曰。知、读从智。代、交也。而、汝也。谓人人各自有师。何必智交于汝心。然后自取而始有之。故虽愚蒙之人亦有成心。可随而师之也。成心者、吕惠卿所谓吾所受于天而无所亏者也。


  李益鹳雀楼诗。事去千年犹恨速。愁来一日即知长。鲁直初至叶县诗云。千年往事如飞鸟。一日倾愁对夕阳。全用李句。然其意不逮李远矣。


  东坡谓梁昭明不取渊明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