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堂。命玻璃巨钟满斟之,陶毅然不顾。乃命弱兰歌前词劝酒,陶大沮,即日北归。
  何郯
  文彦博,庆历间知益州,多燕集,有飞语至京师。御史何郯圣从谒告归里,上遣因便伺察之。张俞少愚,潞公客也,迎见圣从于汉州。有营妓杨姓者,善舞,圣从喜之。少愚因取项帕题诗曰:
    “蜀国佳人号细腰,东台御史惜妖娆。从今唤作阳台柳,舞尽春风万万条。”
  后数日,圣从至成都,颇严重。一日,潞公大作乐以宴之。迎此妓杂府妓中,歌少愚之诗以酌,圣从每为之醉。及还朝,潞公之谤乃息。
  潞公飞语,自当暴白。然圣从此来,安知无含沙者,嘱之伺射。而竟以项帕一诗,涣然冰解。既息潞公之谤,又成圣从做一好人,此张俞作用之妙也。
  王a
  绍兴中,王a帅番禺,有狼藉声。朝庭除司谏韩璜为广东提刑,令往廉按。宪治在韶阳,韩才建台,即行部按番禺。王忧甚,寝食几废。有妾故钱塘娼也,问主公何忧?王告之故。妾曰:“不足忧也。璜即韩九,字叔夏,旧游妾家,最好欢。须其来,强邀之饮,妾当有以败其守。”已而韩至,王郊迎,不见;入城乃见,岸上不交一谈。次日报谒,王宿治具于别馆。茶罢,邀游郡圃,不许;固请乃可。至别馆,水陆毕陈,妓乐大作。韩qe不安。王麾去妓乐,阴命诸娼淡妆,诈作姬侍,迎入后堂剧饮。酒半,妾于帘内歌韩昔日所赠之词。韩闻之心动,狂不自制,曰:“汝乃在此耶?”即欲见之。妾隔帘故邀其满引,至再,至三,终不肯出。韩心益急。妾乃曰:“司谏曩在妾家最善舞,今日能为妾舞一曲,即当出也。”韩醉甚,不知所以。即索舞衫,涂抹粉墨,踉跄而起,忽跌于地。王亟命索舆,诸娼扶掖而登。归船,昏然酣寝。五更酒醒,觉衣衫拘绊。索烛览镜,羞愧无以自容。即解舟还台,不敢复有所问。此声流播,旋遭弹劾,王迄善罢。
  一个美人计,韩熙载用之,文潞公用之,王a复用之,而堕其术中,鲜得脱者。子曰:“枨也欲,焉得刚?”陶b诸人之谓矣!
  柳耆卿
  周月仙,馀杭名妓也。柳耆卿,年甫二十五岁,来宰兹郡。造玩江楼于水浒。每召月仙至楼歌唱,调之,不从。柳缉知与隔渡黄员外昵,每夜乘舟往来。乃密令艄人半渡,劫而淫之。月仙不得已,从焉,惆怅作诗一绝云:
    “自叹身为妓,遭淫不敢言。羞归明月渡,懒上载花船。”
  明日,耆卿召佐酒。酒半,柳歌前诗,月仙大惭。因顺耆卿,耆卿喜,作诗曰:
    “佳人不自奉耆卿,却驾孤舟犯夜行。残月晓风杨柳岸,肯教辜负此时情。”
  自此,日夕常侍耆卿,耆卿亦因此日损其名。
  耆卿风流才子,何物黄员外,得掩其上。月仙为失评矣!
  贾伯坚
  山东名姝金莺儿,美姿色,善谈笑。o筝合唱,鲜有其比。贾伯坚为山东佥宪,一见属意焉,与之甚昵。后除西台御史,不能忘情,作《醉高歌红绣鞋》曲以寄之,曰:
    “乐心儿比目连枝,肯意儿新昏燕尔。画船开,抛闪得人独自,遥望关心店儿。黄河水流不尽心中事,中条山隔不断相思。常记得夜深沉,人静悄自来时。来时节,三两句话儿。去时节,一篇诗,记在人心窝儿里直到死。”
  由是台端知之,被劾而去。至今山东以为美谈。见《青楼集》。
  常伦
  沁水常伦,字明卿,中杨慎榜进士。为评事时,过娼家宿,至日高方徐起。或参会不及,长吏诃之,傲然曰:“故贱时过从胡姬饮,不欲居薄耳。”竟用考调判陈州。
  陶懋学
  宝应陶成,字懋学,号云湖,狂而任侠。中式后,以挟妓事露。御史惜其才,欲全之。览其赠妓诗,谬曰:“此殆非成作。”成曰:“天下歌诗,无出成右者,此诗非成,谁能作乎?”御史怒,遂除名。晚年,有妓甚美,而不肯与交。成自织锦裙,煅金环以见,极其精巧,有类鬼工。妓大喜,与之稠密。遂携其妓以遁。坐谪戍边,李西涯诸公留之京师。
  邵御史
  苏州皋桥,有何氏兄弟二人,世以贩漆为业。一日,大郎与二郎闲坐店中,见一长大汉子,其须自两眶下虬然而起,面悉被长毛,不见其鼻。二郎大笑,谓此人何从下食。大郎便趋出,长揖而进。其人曰:“与君风马,何缘见接?”大郎曰:“见丈人状貌非常,特欲一致殷勤,无他意也。”进以鸡黍酒脯。其人袖中取出金钩子一双,左右分挂其须,从容饮啖,无异常人。既毕,谢主人曰:“某萍梗江湖,遨游上国,落落无见知者。荷君兄弟,置酒为乐,又执礼最恭。自惭无有异日,未知图报何地耳?”自是别去,数年杳无声迹。
  后大郎二郎各挟资往岭南贩漆,既至海上,恶风飘泊,夜为海贼劫至一寨中,兄弟相持而泣,自分必死。既见寨主,便问:“汝兄弟何以至此?”下阶亲释其缚,盖即昔年满面长毛人也。何答以:“贩漆”曰:“漆不须买,荒寨所馀。”开筵设具,强留之半月。厚赠金缯,复遗之漆四十桶,满载还家。入门,与母妻相庆,兄弟各分二十桶。适新郭人来买漆,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