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明契合,千载未有。方当永同枕席,何乐如之。”女又曰:“后三日必生,求为开棺。夜中以面承霜露,饮以薄粥,当遂活也。”高许诺。明旦,遂白广。广未之甚信,亦以其绝异,乃使诣刘长史具陈其事。夫人甚怒曰:“吾女今已消烂,宁有玷辱亡灵乃至此耶!”深拒之。高求之转苦。至夜,刘及夫人俱梦女曰:“某命当更生,天使配合,必谓喜而见许。今乃靳固如此,是不欲某再生耶?”及觉,遂大感悟。亦以其姿色衣服皆如所白,乃许焉。

  至期,乃共开棺。见女姿色鲜明,渐有暖气。家中大惊喜。乃设帏幕于岸侧,举置其中。夜以面承露,昼哺饮。父母皆守视之。一日,转有气息,稍开目,至暮能言。数日如故。高问其婢,云:“先女死,柩亦在舟中。”女既苏,遂临悲泣,与诀。乃择吉日,遂于此地成婚。后生数子。因名其地为礼会村。

  丽春

  丽春者,唐韦讽祖母之美婢也。祖母妒之,乘夫他出,生埋丽春于园中。至韦讽时,已九十年矣。讽好园事,锄地见发,掘之乃丽春也。眉目渐开,已而前来拜讽曰:“丽春初蒙冤死,即被一黑人引至一王府。春亦不敢自诉,而阴府已经知悉。减主母十一年禄以与春,乃付判官处分。适判官去职,此事遂寝九十年矣。盖阴司亦以下人故不急也。昨天官来搜幽司,积滞者皆决遣,春是以得生。”讽问曰:“天官何状?”曰:“绛衣赤冠,如今道士一也。”又问曰:“汝尸何得不毁?”曰:“冥事未结,尸不毁也。盖地界主以药敷之耳。”讽遂以为室。相道幽冥事,劝讽修德。曰:“天报之以福,信也。”劝讽修炼。曰:“入仙之路,福之福也。”嗣后数年,忽失讽、春所在。

  李强名妻

  陇西李强名妻,清河崔氏,甚美。其一子生七年矣。开元二十二年,强名为南海丞。方暑月,妻因暴疾卒。广州嚣热,死后埋棺于土,其外以墼围而封之。强名痛其妻夭年,而且远官,哭之甚恸,日夜不绝声。数日,妻见梦曰:“吾命未合绝,今帝许我活矣。然吾形已败,帝命天鼠为吾生肌肤。更十日后,当有大鼠出入墼棺中,即吾当生也。然当封闭门户,待七七日,当开吾门,出吾身,吾即生矣。”及旦,强名言之,而其家仆妾梦皆协。

  十余日,忽有白鼠数头,出入殡所,其大如(犭屯)。强名异之,试发柩,见妻骨有肉生焉,遍体皆尔。强名复闭之。积四十八日,其妻又见梦曰:“吾明晨当活,盍出吾身。”既晓,强名发之,妻则苏矣。扶出浴之。妻素美丽人也,及乎再生,则美倍于旧。肤体玉色,倩盼多姿,祛服靓妆,人间殊色矣。强名喜形于色。时广州都督唐昭闻之,令其夫人观焉。于是别驾以下夫人皆从。强名妻盛服见都督夫人,与抗礼,颇受诸夫人拜。薄而观之,神仙中人也。言语饮食如常人而少言,众人访之,久而一对。若问冥间事,即杜口,虽夫子亦不答。明日,都督夫人置馔请至家,诸官夫人皆同往观。悦其柔姿艳美,皆曰目所未睹。既而别驾长史夫人等次日各列筵请之至宅,而都督夫人亦往。如是已二十日矣。出入如人,惟沉静异于畴昔。强名使于桂府,七旬乃还。去后其妻为诸家所迎,往来无恙。强名至,数日,妻复言病,一日遂亡。计其再生,才百日耳。或曰:有物凭焉。

  祝英台

  梁山伯、祝英台,皆东晋人。梁家会稽,祝家上虞。尝同学,祝先归。梁后过上虞,寻访之,始知为女。归乃告父母,欲娶之,而祝已许马氏子矣。梁怅然若有所失。

  后三年,梁为鄞令,病且死。遗言葬清道山下。

  又明年,祝适马氏,过其处,风涛大作,舟不能进。祝乃造梁冢,失声哀恸。地忽裂,祝投而死。

  马氏闻其事于朝,丞相谢安请封为义妇。和帝时,梁复显灵异效劳,封为义忠,有事立庙于鄞云。见《宁波志》。

  吴中有花蝴蝶,橘蠹所化。妇孺呼黄色者为梁山伯,黑色者为祝英台。俗传祝死后,其家就梁冢焚衣,衣于火中化成二蝶。盖好事者为之也。

  季攸甥女

  天宝初,会稽主簿季攸,有女二人,及携外甥孤女之官。有求之者,则嫁己女。己女尽而不及甥。甥恨之,因结怨而死,殡之东郊庄。

  数月,所给主簿市胥吏姓杨,大族子也,家甚富,貌且美。其家忽失胥,推寻不得,意其魅所惑也,则于墟墓访之。时大雪,而女殡室有衣裾出。胥家人引之,则闻屋内胥叫声。而殡棺中甚完,不知从何入。遽告主簿。主簿使发其棺。女在棺中与胥同寝,女貌如生。其家乃出胥,复修殡屋。胥既出如愚,数日方愈。女则不直于主簿曰:“吾恨舅不嫁,惟怜己女,不知有吾,故气结死。今神道使吾嫁与市吏,故辄引与同衾。既此邑通知,理须见嫁。后月一日,可合婚姻。惟舅不以胥吏见期,而违神道。请即知闻,受其所聘,仍待以女婿礼。至月一日,当具饮食,吾迎杨郎。”主簿惊叹,乃召胥吏,问为杨胥。于是纳钱数万,其父母皆会焉。攸乃为外甥女造作衣裳帷帐,至月一日又造馔,大会杨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