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发一策弯一矢,甘心败北,肝脑涂地,而宗社墟、生民嬉樱祸尚忍言哉!今乃俨然立一经学中大夫、史学中大夫之名,是犹之导其流而益其焰也,可乎哉?周礼建官至详悉,而中惟有外史一官,职不过上士,掌天下之志而兼及三坟五典。今仿其意,改经学为制诰,掌朝廷敕命诸文,改史学为太史,掌起居注及修史志,至于古经古史。成均教士,及内览者,随在以人司之,不必专官而藩郡以下,则制诰太史之事无之,有翰墨事,兼以司礼乐之人可也。此非轻经史也,士自学校来,皆令通经史矣,何为专名一官?且后世之学,实难而虚易,朝廷不贵浮华,而承平日久,士犹将弄柔翰以自文也,而况导之与?即如言语,岂非圣门一科?而孔子屡曰讷言、耻言、言之不出,亦以行难言易,防其流之不可救也。
  至于文学一官,专主古文诗赋,更为不可。子游子夏曰:文学观之檀弓。子游长于礼,而子夏着丧服传,则所谓文学,犹是考证礼乐诸学,夫子文章斯文之分体也。而岂后世词章浮华之文耶?以诗文为文而立之官,恐圣学并为所乱矣。古文诗赋,即朝廷间有用及,以司诰司史者为之,无忧不足也。
  藩郡县礼官即司礼乐,亦不必复设副。以与他曹不伦也。若云礼乐事繁,他曹事无繁者乎?繁者可多署士耳。
  马政当入于兵部,以兵必须马,而天下之马不可不蕃也。明令民养种马课驹,其后甚扰民。今思蕃马之法有四:朝廷养马于西北边,如周非子、唐王毛仲故事,一也;复明之茶马旧制,以茶易蕃马,二也;取士必试其骑射,则士之养马者多矣;田赋出兵,令若干家养一马为兵用,而民乘马者不禁,则民之养马者多矣。
  昆绳以为地域所关者大,而百工末技也,不得与诸部等,故改工部为地部,而别设工曰司。然地域至承平时无多事,专立一部,与农礼兵刑不伦,且每县有县邮司地,则县中尽有无山川i塞者,亦有一二年不须修城浚池者,当为何事乎?且料理i塞城池,即工事也,古制工为四民之一,今士统于成均,农统于司农,商统于司均,则工统于一部,亦不为亵。莫如仍称工部,而并地域司之,考工司不必另立。凡天下土地山川i塞,及封浚建国立邑宫室沟洫以及百工,皆属其任,而分中大夫理之,任亦重矣。周礼考工即统理国邑城池沟洫,可证也。州藩以下皆然。
  周礼冬官曰大司空者,以分天地四时象冬也。今下尚有货部,而称大司空,非宜矣。工部宜改称曰大司事,以郯子论官有鹘鸠司事一名,而周礼云,冬官掌邦事也。
  周礼六官之外无官,陆桴亭曰:鸿胪、太常、光禄可并入礼部,太仆、宛马可并入兵部,翰林、尚宝、钦天可并入吏部。何者?绪纷也。今拟御史府、黄门院特设,为职司言责有所束,恐不得尽也。成均特设,尊教也。通政特设,为达章奏,亦不可更有钤制者也。金吾、羽林特设,兵权不可专一,且隐然天子自将也。若历象太卜,周礼原属宗伯,二司宜入礼部。岐黄,周礼属冢宰,今无吏部,宜入之工部,以制药亦工事也。都给事即今之掌印给事中也,与他给事职品并同。院官凡十三人,而士止六人,何独少也?意误耳。
  至翰林院则直当去之,思辨录曰:翰林院始于唐,唐制乘舆所在,必有文词经学之士,下至医卜伎术之流,皆置于别院,以备燕见。而文书诏令则掌于中书舍人,未之及也。干封以后,始召文士元万顷等草文词,谓之北门学士。玄宗初置翰林待诏,以陆九龄张说等为之,掌四方表疏批答,又改翰林供奉为学士,别置学士院专掌内命,凡拜免将相号令征伐,皆用白麻。其后选用益重,礼遇益亲,至号为内相,又为天子私人,而翰林院始甚重。然所谓学士,皆以亲疏远近为贵贱,未尝有一定之品秩也。宋始有定制,职始贵显,至于今制,则直以为储相之地。夫宰相,天下安危之所寄也,当取洞悉国体民情者,岂可徒取文词之士乎?明代大学士即相臣也,不用历练礼乐兵农、亲尝民事之官为之,而但以科举高第选入翰林,弄笔磨墨,坐至馆阁,高拱于慎行等身为学士,而即非之矣。今即不用以储相,而尚存其官,何为者?礼乐制诰诸事已在礼部,备顾问则师保、端揆任也,何为重出?颜习斋先生曰:今世以翰林修撰编检为第一清要之职,何唐虞圣帝命官诏牧,竟忘此一衔也?诵读浮文之祸,害及官政民生,可叹也夫!
  历象、太卜、考工、岐黄不用士,谓之杂途,则犹宋明书生气习,而非古也。天下当为不可不为者,皆正途,不可言杂。有其途杂而帝王尚用之者乎?名之曰杂,是教之轻节自丧矣。周礼医师上士,兽医下士,考工埒于六卿,太卜为下大夫,太师下大夫,小师上士,矧羲和钦若昊天,以授人时,为尧舜行政用人之首,而乃曰杂途,令出身非士者为之乎?今拟县医官以艺能科习医者为士,属县工查核;县卜官以天文科不贡于京师历象司者为士,属县正查核。惟伶官,或士或非士不拘,然必以品端业精者为之,不名之杂流也。至其下之非舞扮而但吹弹歌咏者,仍当用蒙瞍,以使瞽人有用。
  六曹即以农曹礼曾名之可也,不必别立一名。以下厅衙皆然。邮驿近于兵,当隶之县兵,而县司工者不可官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