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转不如发为文章见诸事业者实而可征也
  文学之名始于孔门四科文即道也即理也舍道与理岂复有文哉宋儒因后世之溺于文辞轻视文学而高自位置曰道学曰理学其流弊仍空言无实不但万不及孔门之文学并不及后世文辞之学然则人亦务实行耳何必抑文学而伸理学哉
  最可笑者宋史之分儒林道学为二也儒之外岂有道哉道之外又岂有儒哉此不惟无益于道而害道滋甚何也道者公也门户者私也以私害公宋史作之俑也
  朱子谓:赵歧注孟子拙而不明,东汉文之弊也。王弼注易,巧而不明,六朝文之弊也。除此二弊,始可言文。
  上蔡语录:横渠着正蒙时,处处置笔砚,得意即书。伯淳云,子厚却如此不熟。按熟之一字,难言哉!刘晏会计熟,见钱流地上。庖丁目无全牛,伯乐所见无非马者,熟之谓也。然得意即书,正足为我辈生手立法。急起而追其所见,东坡亦云[近人有教作文法者,机神一到,捉笔迅埽,瑕字句姑置之,稍纵即逝矣。实得个中甘苦]。
  朱子谓横渠作正蒙不会睡王荆公作字说亦不曾睡后人谓横渠熬得有益荆公熬得无益然会意之法岂尽可泯闲尝思得数字如有子为存有土为在自大为臭一和为香之类皆有至理但不知亦蹈连爷搭娘为九乌之诮否
  左邱明古论语训云鲁太史史记十二诸侯年表序鲁君子左邱明则为鲁人无疑独郑夹T通志序曰左氏楚人其书多楚语公羊齐人其书多齐语又讥史记本之为俚公羊齐语说见注疏不知所谓楚语及俚者果何在也岂于菟之类与日知录亦云公羊多齐言淮南多楚语若易传论语何尝有一字哉然今取公羊读之不觉齐语之累也人患不能文耳能文则方言亦增古趣必概斥之何以处大学苗硕之谚孟子C基之言哉[诗经开口关关二字即是方言]史家纪实更当别论特恨无左公手笔耳郑顾之徒博览则有之于文事之妙正隔
  维古于辞必己出降而不能乃剽贼后皆指前公相袭昌黎数语古今定案盖后人才力日薄势不能自作一语且古语相形杜撰者必觉可笑字字寻来历实万不及古人处若以后人指前相袭之见反议古人辞必己出之书为俚为俗岂不妄甚
  金高陵扬兴宗当宋南渡着龙南录以见正统之所在见元裕之记与习凿齿身居晋世而能以蜀为正统者同矣然金当日不以杨为罪亦厚矣哉
  宋史载章用事尝曰元佑初司马光作相用苏轼掌制诰所以能鼓动四方乃使林希典书命逞毒于元佑诸臣是故元许衡谓姚燧曰弓矢为物以待盗也使盗得之亦将待人吁可畏哉
  宋史丁谓命宋绶草寇准责辞令用春秋无将汉法不道绶虽从谓旨然卒改易及谓贬绶即草词曰无将之罪旧典甚明不道之诛常刑罔赦朝论快焉余冬叙录载龙川志亦叙此事而宋绶作宋庠又其辞作无将之罪深着于鲁经不道之诛难逃于汉法五总志则以为杨文公志乃宋吴炯作其说尤在前矣
  学与文一而二者也兼长者鲜矣少于左史韩欧之书者不能文为其已薄也多于左史韩欧之书者不能文谓其已滞也郑夹T讥太史不博王荆公笑欧九不学然终不掩其文之妙者用心于文者多也徒博徒学而其文反不妙者用心于文者少也夹T是也徒博徒学可以勉而能文不可以强而致
  东坡尝谓刘壮舆[道原子]曰三国志注中好事甚多道原欲修不果君不可辞刘曰端明曷不为之坡曰某虽工于语言也不是当行家[详曲洧旧闻]可见考据与文章是一是二坡盖有不暇耳
  著书之道在于忠不忠则剽剥欺谩之弊作阅书之道在于恕不恕则刻核锻炼之患生明人之书剽剥欺谩自所不免而顾炎武辈诋之或以一字斥一书或以一书斥一代锻炼酷毒亦甚矣凡书必有可取之处舍短从长可也
  简明书目谓明人首推杨升庵为博洽今按之信然且其持论允心术正其讹谬皆无心之失然亦鲜矣顾炎武阎若璩辈皆不及也阎氏四书释地潜邱记窃升庵说而掩其名如百姓谓百官四海有二说之类不一而足至陈耀文等之攻杨尤蚍蜉撼大树矣近李雨村刊函海丛书收升庵遗迹最多
  杨用修曰宋人多言而前倔强而无本其说理也解经也论文也评诗也一而已矣按此语似乎太过实深中其弊非升庵之明识不能言也
  五代史明宗谓其子从荣曰经有君臣父子之道然须硕儒端士乃可亲之吾见先帝好作歌诗甚无谓也汝将家子文章非素习必不能工传于人口徒取笑也吾老矣于经义虽不能晓然尚喜屡闻之其余不足学也按明宗可谓知务矣不但帝王宜知此即士人亦宜知此经书随分读之皆有益若诗文实有天焉不可强也未能见工不如藏拙
  又崔`不识文字而虚有仪表号为没字碑
  晋景建善射尝教其子延广曰射不入铁不如不发是说也可通之于学
  陆文安送宜黄何尉序最佳当推南宋文第一民甚宜其尉甚不宜其令吏甚宜其令甚不宜其尉是令尉之贤否不难知也尉以是不善于其令令以是不善于其尉是令尉之曲直不难知也此种高妙虽韩柳不多观结云何君尚何憾虽然何君之心何君之学遽可如是已乎不然何君固无憾吾将有憾于何君矣曲隽有味不必理语重重迭床架屋始堪勉人进德也
  朱文公答韩尚书书熹狷介之性矫揉万方而终不能回迂疏之学用力既深而自信愈笃自知决不能与时俯仰以就功名二十年来自甘退藏以求己志所愿欲者修身守道以终余年因其暇日讽诵遗经参考旧闻以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