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者提举经学,流毒后世,吁,可叹也。
  纪文达公曰易之象数诗之小序春秋之三传或亲见圣人或去古未远经师授受端绪分明宋儒曰汉以前人皆不知吾以理知之也果有是理哉
  或曰汉宋之说纷纷若持其平五经当主注疏四书当主朱注曰五经之与四书果若是歧乎四书者五经之铃辖也故必通五经然后可通四书焉谓五经则有是有非四书则有是无非之理今试约举之五十以学易明指易为日用之理朱子本义专主卜筮及杂入邵氏图说诸条不可混入矣书云孝乎惟孝为句朱注书云孝乎为句不可宗矣思无邪决无淫诗朱集传诸说不可杂入矣九合指桓公九次会合诸侯朱注改作纠合非矣大学宜确宗古本注疏今本谬矣凡此皆与五经切相比附安得谓四书有是无非乎持平而论五经四书汉宋皆有得失惟择其是者宗之勿执成见不分党与一以经文本义为主兼取汉宋之说则庶乎其可也
  宋儒功专在四书其于五经固多疏略观程子谓论语孟子既治六经可不治而明朱子谓六经工夫多得效少其然岂其然乎
  蔡闻之跋汉书匡衡传赞曰明季多尊汉儒而薄宋儒不知汉儒重在讲解宋儒重在操履则程朱之泽较宏也夫汉儒之操履如诸葛孔明贾长沙董江都黄叔度郑康成管幼安若而人岂在宋儒之下必以匡衡张禹辈⒑喝逦薏俾淖ㄒ越步庖种不知宋儒并匡张不如者多多矣此皆门户私见岂公论哉
  说经之妙全在虚而与之委蛇朱子谓解书不可谓孔孟已往不会说话一任己见说将去朱子解经入妙处深得此秘故每使口吻如生然犹憾其尚多任己见处
  孔子之道大矣后儒各以所见说之犹管之窥天蠡之测海也谓天海不废管蠡则可谓管蠡能尽天海则不可况屈天海以从管蠡乎
  唐以前之说经也博其失在]烦宋以后之说经也精而其失在武断
  自汉以后儒者每涉于老自宋以后儒者每涉于禅凡事莫乐于众儿亦莫危于众见古今学术之受攻最甚者皆其宗仰最甚者也
  司马温公曰经犹的也一人射之不若众人射之其中者多也吾亦曰道犹器也一二人传之不若众人传之其知者广也
  孔子干也七十二子子思孟子枝也汉宋诸儒叶也诸家之文则华也叶与花足以荣枝干亦足以掩枝干后人知有诸儒而忘孔子及七十二子是守花叶而忘枝干也
  经字无文义可通者亦当阙其疑有文义可通但以我之意见改之安知我是而经独非乎岂孔子阙疑慎言之教乎经书中曰衍文曰误字曰错简施之无文法可通者则可若凭我之私见曰衍曰误曰错安知己所改之非衍非误非错乎
  古人有古人文法后人有后人文法大抵古人之文多奥似诘屈不可通其中精蕴实深后人之文甚明每直泻无所蓄其中意味实浅自宋以来每以后人之法解古人之文焉以为独得也亦弗思甚矣东周以来何孔子之少北宋以后何孔子之多
  宋贤事汇邵伯温少时读文中子至武侯无死礼乐其兴乎因着论以为武侯霸者之佐恐于礼乐未能兴康节先生见之怒曰以武侯之贤安知不能兴礼乐后生辄讥先贤亦不韪也伯温自此不敢妄论按宋儒议论最苛于圣门七十二贤颜曾闵冉数子外无不遭其深文诋诃几于丧心病狂者所为程伊川尝谓人当于有过中求无过不当于无过中求有过此论最允夫待今人且不宜苛刻妄诋况古之贤人乎然伊川亦行不掩言者也阅康节之论感而书此
  讲学易流于为人考据实纯乎为己讲学有弊考据无弊考据实兼注疏讲学之长而无其偏党门户滞泥空E之习第广狭醇驳究存乎人之自取不可假也
  秦皇焚经而人道阙隋皇焚纬而天道荒
  御史台记太学博士姓张昌宗之族叔精五经懵于时事夫五经而懵岂经使然哉亦不精之过耳
  读书尤贵知所择能知所择则会而通之虽稗官野史佛乘道藏未必无益也不知所择则拘而泥之虽圣经贤传汉笺宋注未必无损也
  元文宗至顺元年封颜子为复圣曾子为宗圣子思为述圣孟子为亚圣复盖取诸易系词不远复颜氏之子其庶几乎之义宗圣盖取韩昌黎惟曾子得其宗之义述圣盖取中庸子述之义亚圣盖取赵岐孟子题词命世亚圣之才义
  四部代积茫如烟海新说漫出古义寝微
  本朝四库收罗数倍前代分应刻应抄存目三等大抵发明古义者多取之自出新裁者多黜之亦不得已之砥柱也
  宋儒说经好为新解妄斥汉儒朱子却不甚菲薄郑康成
  李石曰:王弼注易,刻木偶为郑康成像,见其所误,辄呼叱之。果如此,宜弼之夭矣。人传郝京山着九经解,亦刻朱晦翁像,遇正其误,辄以笔击之。此谬言也。后人正先儒之误,公也,诟斥则恶矣。仲舆之明,必不为也。且九经解具在,亦未尝专于驳朱。
  世传郝京山着论语解多易朱注忽地裂有物启视则朱子注第几次不用之稿与郝说同无论荒唐不经即朱果前后有数稿后胜于前者固多前胜于后者正复不少即诸家诗文皆然姑以此破拘墟之见朱子传易冠先天图袁机仲林黄中争之传诗废小序吕成公争之宗无极陆文安争之然万世之公论不以朱为是也是故事以合听而明
  吕成公,宋儒之最平允者也。朱子废小序说诗,成公力争之。成公卒,朱子转激而为诗传,改大学,订论语,删孝经,而成公不及见矣。成公卒,朱曰:赍了许多鹘突道理去了。至今观之,成公之鹘突犹或少也。
  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