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子五蠹》)
  是故乱国之俗,其学者则称先王之道,以藉仁义、盛容服,而饰辩说,以疑当世之法,而贰人主之心;其言古者,为设诈称借于外力,以成其私,而遗社稷之利。(同上)
  今世儒者之说人主,不善今之所以为治,而语已治之功;不审官法之事,不察奸邪之情,而皆道上古之传,誉先王之成功。儒者饰辞曰:听吾言则可以霸王。此说者之巫祝,有度之主不受也。(《韩非子显学》)
  臣曰:孔子本未知孝悌忠顺之道也。(《韩非子忠孝》)
  韩非者,韩之诸公子,喜刑名法术之学,而其归本于黄、老。非为人口吃,不能道说,而善著书,与李斯俱事荀卿,斯自以为不如非。非见韩之削弱,数以书谏韩王。韩王不能用。于是韩非疾治国不务修明其法制,执势以御其臣下,富国强兵,而以求人任贤,反举浮淫之蠹,而加之于功实之上;以为儒者用文乱法,而侠者以武犯禁,宽则宠名誉之人,急则用介胄之士;今者所养非所用,所用非所养。(《史记老子韩非列传》)
  (韩非者,出儒学,兼墨学、法术,而实同于老学,故攻儒最甚,即以《诗》、《书》、《礼》、《乐》为虱,儒家之蠹,未有甚于韩非者。)
  道家使人精神专一,动合无形,赡足万物。其为术也,因阴阳之大顺,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与时迁移,应物变化,立俗施事,无所不宜。指约而易操,事少而功多。儒者则不然,以为人主,天下之仪表也,主倡而臣和,主先而臣随,如此则主劳而臣逸。至于大道之要,去健羡,绌聪明,释此而任术。夫神大用则竭,形大劳则敝,形神骚动,欲与天地长久,非所闻也。(《史记太史公自序》)
  (太史谈是黄、老学,故尊道而抑儒。)
  夫儒者以六艺为法。六艺经传以千万数,累世不能通其学,当年不能究其礼。故曰:博而寡要,劳而少功。(《史记太史公自序》)
  (太史谈虽受易于杨何,然本为黄、老学,性好简易,畏经传之繁,故以为太博而过劳也。)
  黯常毁儒,面触弘等徒怀诈饰智,以阿人主取容。(《史记汲郑列传》)(汲黯是黄、老学者,亦攻儒。)
  世之学老子者则黜儒学,儒学亦黜老子。道不同不相为谋,岂为是邪?(《史记老子韩非列传》)
  (文、景之世,尚黄、老,故老学大盛。于时墨学已衰,故与儒争教者,惟有老学也。故在武帝博士弟子未立以前百年,为儒、老互争之世。
  右老学攻儒。)
  孔子改制考 卷16
  ○儒墨争教交攻考(昌黎谓孔子必用墨子,墨子必用孔子,二家相攻,非二师之道本然。干言哉!孔子开教在先,道无不包。墨子本其后学,乃自创新教,锐夺孔席以自立,所以攻难者无不至。所谓蠹生于木,而自喙其木耶?挟坚苦之志,侠死之气,横厉无前,不数十年,遂与儒分领天下,真儒之劲敌也。攻儒者亦未有过墨者矣。王肃之攻康成,阳明之攻朱子,皆后起争胜之习,墨子真其类也。孟、荀之力辟,岂能已哉,岂能已哉!昌黎真干言也!今别着交攻之言,亦犹汉史存楚、汉大案云耳。)
  公孟子谓子墨子曰:“子以三年之丧为非,子之三日之丧亦非也(三日当为三月)。”子墨子曰:“子以三年之丧非三日之丧,是犹果(当为裸)谓撅者不恭也。”(《墨子公孟》)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公孟子固善于攻,而墨子乃不特善攻而且善守也。)
  二三子复于子墨子曰:“告子曰,言义而行甚恶。请弃之。”子墨子曰:“不可。称我言以毁我行,愈于亡。有人于此,翟甚不仁,尊天事鬼爱人,甚不仁,犹愈于亡也。今告子言谈甚辩,言仁义而不吾毁,告子毁,犹愈亡也。”二三子复于子墨子曰:“告子胜为仁。”子墨子曰:“未必然也。告子为仁,譬犹谕以为长,隐以为广,不可久也。”告子谓子墨子曰:“我治国为政。”子墨子曰:“政者,口言之,身必行之。今子口言之,而身不行,是子之身乱也。子不能治子之身,恶能治国政?子姑亡,子之身乱之矣。”(《墨子公孟》)
  (告子言不类异教,当是孔门后学,虽与孟子殊,而与墨子辩,亦如荀子之类耳。惟告子与孟子同时,而又反与墨子辩,则墨子去孟子时不远,必非与孔子同时者。然其教已大行如此,亦可谓非常巨力矣。)
  公孟子曰“无鬼神”,又曰“君子必学祭祀”。子墨子曰:“执无鬼而学祭礼,是犹无客而学客礼也,是犹无鱼而为鱼罟也。”(《墨子公孟》)
  公孟子曰:“贫富寿夭,v然在天,不可损益。”又曰:“君子必学。”子墨子曰:“教人学而执有命,是犹命人葆而去丌冠也。”(同上)
  (墨子右鬼非命,杨子已攻之,岂独公孟子?而墨氏反唇相稽,强辞夺理,知儒、墨交攻,不遗余力矣。)
  故有儒、墨之是非,以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庄子齐物》)(诸子中儒、墨最盛,故相攻之是非最多。)
  郑人缓也,呻吟裘氏之地,只三年而缓为儒。河润九里,泽及三族,使其弟墨。儒、墨相与辩,其父助翟。十年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