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降趋翔,皆孔子大义。从异教所攻,亦可考儒家宗旨矣。)
  子墨子与程子辩,称于孔子。程子曰:“非儒,何故称于孔子也。”(《墨子公孟》)
  夷子曰:儒者之道“古之人若保赤子”,此言何谓也?之则以为爱无差等,施由亲始。(《孟子滕文》)
  (“古之人若保赤子”,是《书康诰》之言。墨子亦称说《诗》、《书》,何夷之以属之儒者,于墨无关,何哉?此亦绝异之论。盖六经为孔子所定,以为儒书。墨子所称之《诗》、《书》,乃墨子自定,别是一书。《庄子天下》篇所谓苦获、已齿、邓陵子之属,俱诵《墨经》是也。盖《诗》、《书》是旧典,孔、墨改制,皆托先王,并用其名,其徒俱尊为经,而实各行其道,各成其书。故夷之以《康诰》为儒者之道,则为孔子之书,非先王之书可见。若真是《康诰》,则墨子日称文、武,岂肯独让儒者哉?藉异端之口,以证六经为孔子之作,又见于孟子之书,此条最为明据。)
  ──右异教非儒,专攻孔子,知儒为孔子所特创。
  鲁哀公问于孔子曰:“夫子之服,其儒服与?”孔子对曰:“丘,少居鲁,衣缝掖之衣;长居宋,冠章甫之冠。丘闻之也,君子之学也博,其服也乡。丘不知儒服。”(《礼记儒行》)
  (儒服,衣因鲁制,冠因宋制,可考见儒服所自来。亦如殷辂周冕,合集而成。哀公盖闻人有儒服之名而问之。孔子托于乡服而答之。然衣朝鲜之衣,冠本朝之冠,虽生长异地,而装束杂沓,苟非创制,亦觉不伦矣。)
  孔子对曰:“生乎今之世,志古之道,居今之俗,服古之服,舍此而为非者,不亦鲜乎?”哀公曰:“然则今夫章甫句屦、绅带而|笏者,此皆贤乎?”(《大戴记哀公》)(章甫、句屦、绅带、|笏,盖孔子所改定之儒服也。《孝经》所谓“非先王之法服不敢服”,孟子所谓“服尧之服”,此所谓“服古之服”。)
  鲁哀公问于孔子曰:“绅、委、章甫,有益于仁乎?”孔子蹴然曰:“君号然也?资衰苴杖者不听乐,非耳不能闻也,服使然也;黼衣黻裳者不茹荤,非口不能味也,服使然也。且丘闻之,好肆不守折,长者不为市,窃其有益与其无益,君其知之矣。”(《荀子哀公篇》)
  (儒者创为儒服,时人多有议之。否亦以为行道自行道,无须变服之诡异。岂知易其衣服,而不从其礼乐丧服,人得攻之。若不易其服,人得遁于礼乐丧服之外,人不得议之。此圣人不得已之苦心,故立改正朔、易服色之制。佛亦必令去发,衣袈裟,而后为归依也。)
  子路性鄙,好勇力,志伉直,冠雄鸡,佩j豚,陵暴孔子。孔子设礼稍诱子路。子路后儒服委质,因门人请为弟子。(《史记仲尼弟子列传》)
  (冠雄鸡,佩j豚,可见春秋衣服甚诡,听人所为。或雄鸡之冠,为当时勇士之服乎?)孔子外变二三子之服。(《盐铁论殊路》)
  (当时凡入儒教者,必易其服,乃号为儒,可望而识,略如今僧道衣服之殊异矣。)
  公孟子戴章甫,|笏,儒服而以见子墨子曰:“君子服然后行乎?其行然后服乎?”(《墨子公孟》)
  (公孟盖孔子后学,故儒服。凡儒服者百数条,皆章甫,句屦,逢掖,|笏。)
  庄子见鲁哀公。哀公曰:“鲁多儒士,少为先生方者。”庄子曰:“鲁少儒。”哀公曰:“举鲁国而儒服,何谓少乎?”庄子曰:“周闻之,儒者冠圜冠者知天时,履句屦者知地形,缓佩i者事至而断。君子有其道者,未必为其服也;为其服者,未必知其道也。公固以为不然,何不号于国中曰:无此道而为此服者,其罪死。”于是哀公号之,五日而鲁国无敢儒服者。独有一丈夫,儒服而立乎公门。公即召而问以国事,千转万变而不穷。庄子曰:“以鲁国而儒者一人耳,可谓多乎?”(《庄子田子方》)
  (庄子固多寓言,而鲁人化孔子之教,举鲁国皆儒服,则当时实事矣。)
  田赞衣儒衣而见荆王。荆王曰:“先生之衣,何其恶也?”(《新序杂事》)今夫子必儒服而见王,事必大逆。(《庄子说剑》)
  (当时新教异服,有极尊之者,必有极恶之者,略如后世僧道然。为儒见王,必衣儒服,如今僧见君上及贵人,亦衣袈裟也。)
  子高衣长裾,振褒袖,方屐粗,见平原君。君曰:“吾子亦儒服乎?”子高曰:“此布衣之服,非儒服也。儒服非一也。”平原君曰:“请吾子言之。”答曰:“夫儒者,居位行道,则有衮冕之服;统御师旅,则有介胄之服;从容徒步,则有若穿之服:故曰非一也。”平原君曰:“儒之为名,何取尔?”子高曰:“取包众美,兼六艺,动而不失中道。”(《孔丛子儒服》)
  叔孙通儒服,汉王憎之。乃变其服,服短衣,楚制。(《史记刘敬叔孙通列传》)
  (丰、沛隶楚,汉高是楚人。叔孙通媚说取容,故服楚制。然则汉高至文、景,五世百年,及萧、曹群臣,盈庭皆楚制矣。《史》、《汉》作于儒术大盛之后,多没旧制而不道。今人读经既熟,忘忽其故,以为长衣乃从古皆然,岂知孔子创儒服,制为衣裳,褒衣逢掖,乃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