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之堂,卒以自殃!
  十三、宝装溺器
  五代蜀主昶,淫侈无度,为宋太祖所灭。太祖尝见其宝装溺器,命撞碎之。曰:“以七宝饰此,当以何器贮食?所为如是,不亡何待!”
  论曰:呆哉,此物!巧于自杀。
  十四、江南奢报
  六朝梁高祖之末,建康士女争尚豪华。或日食不下数千,一室费可巨万。粮无半夏之储者,外有千金之表。自侯景之乱,输运隔绝,又以连年旱蝗,草根木叶,食之皆尽。百姓父子相食,存者百无一二。贵戚豪族,皆自出采樵,填委沟壑,白骨成邱。富室或衣罗绮怀金玉而死。
  论曰:王曰:“无事以当贵,知足以当富,安步以当车,晚食以当肉。君子知足则无所不足。”又曰:“口腹之欲,何穷之有?平居俭用,亦惜福延寿之道。”
  卷八 骄十六案
  一、武乙得天
  商武乙无道,为偶人,谓之天神。与之博,令人为行天。人不胜,乃辱之。又为革囊盛血,仰而得之,名曰“得天”。田于河洛之间,迅雷震死。
  论曰:畏天之威,于时保之。愚哉武乙,以天为戏!有殷其雷,胡为乎来哉?
  二、宋康王射天灭国
  宋有雀生,史占之曰:“吉。小而生巨,必霸天下。”康王喜,起兵灭滕,败齐楚魏,取地数百里。乃愈自信其霸,欲霸之亟成,射天笞地,斩社稷而焚灭之。为长夜之饮于宫中,室中人呼“万岁”,则堂上之人应之。堂上之人应之,门外之人又应之。至于国中无敢不呼者。天下谓之“桀宋”。齐伐之,民散城不守,王走死俊
  论曰:天何罪乎?宜若有罪然。无故生而骄之,此天之所以取射也。曰:“射之不中,奈何?”曰:“中之矣”。自射其心是矣。
  三、智伯骄愎反祸
  晋卿荀瑶智伯氏,于赵、韩、魏诸卿最强,灭范中行氏,分其地,以为己邑。晋出公怒,欲告齐鲁以伐之。智伯反攻公,公奔齐,道死,乃立昭公鲁孙,骄而专其政。智伯袭卫还,宴三卿于蓝台,知襄子戏韩康子而侮段规。知国闻之,谏曰:“主不备,难必至矣。”曰:“难将由我,我不为难,孰敢兴之?”对曰:“君子能勤小物,故无大患。今君一宴而辱人之君相,又弗备,曰‘不敢光难’,夫谁不可喜而不可惧?螨蛾蜂虿,尚能害人,况君相乎?”弗听。丙戍智伯请地于韩康子,韩康子欲弗与。段规曰:“智伯好利而愎,不与将伐我。不如与之。彼狃于得地,必请于他人。他人不与,必向之以兵,则我得免于患而待其变。”与之。智伯悦。又求地于魏桓子。桓子欲弗与,任章曰:“无故索地,诸大夫必惧。吾与之地,智伯必骄。彼骄则轻敌,此惧则相亲。以相亲之兵,待轻敌之人,智伯必不长矣。不知与之以骄智伯。”桓子曰:“善。”亦与之。智伯又求蔡皋狼之地于赵襄子。襄子弗与。智伯怒,帅韩魏之甲以攻之。襄子奔晋阳。围而灌之,城不没者三板。智伯行水,魏桓子御,韩康子骖乘,智伯曰:“吾乃今知水之可以亡人国也。”桓子肘康子,康子履桓子之跗。襄子乃阴与约,决水灌智伯军,韩魏合击之。大败,遂杀智伯,灭其族而分其地。赵襄子漆智伯之头,以为饮酒。
  四、夫差报越而骄
  李之役也,阖闾死,夫差立为吴王。元年,以伯馕太宰。习战射,使人立于门,曰:“夫差,尔忘越王杀尔父之仇乎?”出入必应。三年,败越于夫椒,遂入越。越以甲士五千,栖于会稽,遣大夫种,因太宰庖孕谐伞N饨许之。伍子胥谏,不听。退而告人曰:“越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二十年之外,吴其为沼乎!”吴与越平。初,吴之始用兵于越也。史墨曰:“不及四十年,越其有吴乎?越得成,而吴伐之,必受其凶。”九年,吴北伐齐,越子来朝,王及诸大夫皆有赂。子胥曰:“是豢我也。”谏又不听。及败齐于艾陵,赐子胥属镂剑以死,曰:“盈必毁,天之道也。树吾墓,可材也,吴其亡乎!抉吾眼置吴东门,以观越之入也。”十四年,夫差骄益甚,北会诸侯于黄池,争长。是时,国内空,王居外久,士卒罢敝,勾践伐吴,虏太子友。吴乃厚币以与越平。十八年,越益强,败吴师于竖泽。二十一年,遂围吴。夫差使王孙雄行成于越,亦如会稽之事。勾践欲许之,范蠡曰:“圣人之功,时为之庸;得时弗成,天有还形。天节不远,五年则反;小凶则近,大凶则远。今君王不断,其忘会稽之耻乎?”乃不许,欲迁夫差于甬东,予百家居之。夫差曰:“孤老矣,不能事君王也。吾悔不用子胥之言,自今陷此?”遂自刭。越灭吴,诛太宰舛归。
  论曰:夫差之败,以不听子胥杀勾践乎?非也。夫差之亡,非在释勾践时也,在黄池争长时也。使吴能勤政修德,恭俭爱民,如初年报越之时,即百勾践安能报吴哉?释越愈以重吴耳。乃馆娃歌起,花径香浮,使霸业雄心消沉于蛾眉弱骨之中,非越灭吴,吴自灭也。天之所亡,越乘其弊矣!
  五、苻坚骄兵天败
  秦苻坚弑秦主生而自立,以王猛为司隶校尉,军国事皆委之。燕慕容垂以内难奔秦,以为冠军将军,晋太和五年,秦使王猛伐燕,执燕王晖,迁鲜卑四万户于长安。阳平公融以为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