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帝深戒之。然不悛。代宗大历十二年,会有告载谋反者,上命收之,赐自尽。妻、子皆伏诛。有司藉载家财,胡椒八百石,钟乳五百两,他物称是。遣中使发载叔父墓,斫棺弃尸,毁其庙主及大宁安仁里二第,以赐百官。
  论曰:人生中寿六十,除去老少不堪之年,能快乐者四十余年耳。即极意温饱,亦不至食胡椒八百石也。惟愚生贪,贪转生愚。黄金虽积,不救燃脐之祸。三窟徒营,难解排墙之危。吾于此侪,亦大生怜悯矣。
  五、刘巨容黄金杀身唐昭宗时,刘巨容能烧药为黄金。宦者田令孜求其方,不与,恨之,遂杀巨容而灭其族。初,黄巢作乱,巨容为山东南道节度使,大破之于荆门。巢败走,或劝容急追,容曰:“国家善负人,留之为富贵之资。”贼遂猖獗。至此,为令孜所杀。
  论曰:天地之大宝,天地之大权也。因之而贫贱富贵乎?人助帝王,鼓舞进退焉。使坐而可成,则天子不必贵,匹夫不必耕,四民五伦可以俱废。故诈者往往以此媒利而得害。非特绝其子孙,且杀身焉。吾未见黄金北斗者,属之点化家也。吁,愚哉!
  六、杨骏贪位据权
  杨骏,晋武帝后父也。晋太康十年,武帝不豫,骏侍疾禁中,遗诏同汝南王亮辅政。骏改易要近,置其心腹。及帝崩,惠帝立,以杨氏为太后,骏逐汝南,自为太傅、大都督,假黄钺,录朝政,百官总己以听。入居太极殿,以虎贲百人自卫。惠帝后贾氏,险悍多权略,与太后杨氏不和。骏忌之,以其甥段赓、张劭典禁兵,掌机密。凡有诏命,必呈太后,然后行。冯翼太守孙楚曰:“公以外戚,当伊、霍之任,不与宗室共参万机,祸至无日矣。”骏不从。元康元年春三月,贾后使黄门董猛等谋杀骏,启帝作诏,帅殿中四百人围其第。骏逃入厩,杀之。妻、子、亲故皆夷三族,皇太后亦废,为贾后所杀。
  论曰:尝观外戚当枢密之任,未有不覆者,其势不能全也。骏以小人之材,而谮处台鼎,当乘危改诏之时,天已诛之矣。此卫青所以闭门谢客也。
  七、元显父子争权
  晋安帝隆安初,会稽王道子进位太傅、扬州牧,假黄钺,以王国宝、王绪为心腹,威震内外。世子元显年十六,聪警有隽才,性狡悍淫苛。道子以为征虏将军。隆安三年,道子有疾,无日不醉。元显讽朝廷,解道子扬州以授己,引树亲党,生杀任意,朝贵皆畏之。时谓道子为东录,元显为西录。东录门可张罗,西录车骑填辏,特晋室虚竭。元显聚敛不已,富拟帝室。元兴元年,桓玄举兵,以讨显为名入建康,父子皆被杀。
  论曰:以利交者以利败,以势交者以势败。盖因乎其本也。父子犹然,势利于人浓矣。记曰:蛾子其时术之,此之谓矣。
  八、刘后贪鄙败国
  刘后,五代唐李存勖后也。后生于寒微,其父为穷卜。幼时被掠入宫,遂得幸。性狡悍淫妒,与诸夫人争宠,以门第不高耻之。其父往谒,后曰:“妾父已死,何物穷丑,敢来辱人。”笞而逐之。拜河南尹张全义为假父,幸其第。好蓄财聚敛,薪苏果茹,皆贩鬻之。四方贡献,各分为半,一上天子,一上中宫。故宝货山积,用写佛经施尼僧而已。庄宗同光四年,唐军食不足,百官表请发内库财。后闻之大怒,于屏后出,妆具银盆及三皇子于外,曰:“请鬻以给军。”百官惶惧而退。及庄宗被弑,后不亲视,急囊其金玉,系之马上,与李存渥逃于晋阳,遂与通焉。存渥为乱军所杀,刘后为尼,李嗣源遗人诛之。
  论曰:牝鸡司晨,维家之索,余于愚妇人也何诛?
  九、蔡确挤人谋位
  宋神宗元丰二年,蔡确附王安石用事,荐为监察御只。善揣摩人意,凡安石新法,皆出确力。知帝厌安石,帝欲罢知制诰熊本,而代其职知制诰。又欲得台端,因论中丞邓润甫等,帝遂罢润甫,使确代为中丞。时元绛参知政事,确欲图之无隙。会有告绛子受贿者,确深其狱,连系数百人。使狱卒困之一室,凡饮食粪秽,溷为一器,问之遂承。确因劾绛而代其位,为参知政事。确自居官,皆以起狱谋人位而得之,道路叱诅,而确优游得计焉。哲宗元淘年,确有罪免,以怨谤贬窜新州而死。
  论曰:有埋棘于坎,以陷往来者,因而自陷焉。然后尤棘之不仁焉。不曰棘之,性固如是乎?吾于棘乎无诛,吾不知树棘者之何心?
  一十、张康国附权得鸩
  宋哲宗绍圣中,蔡京复治王安石新法,荐康国为助。及京为宰相,定元痰骋椋康国皆力赞之,故京屡荐引,不三年,自转运判官,为尚书左丞。徽宗崇宁四年,以康国知枢密院事。康国见位与京逼,渐为崖异。帝亦恶京专愎,阴令康国排之,许以为相。于是二人之怨日深。大观二年,康国朝退,仰天吐舌,至待漏院而卒。人以为京鸩之云。靖康元年,京亦伏诛。
  论曰:谔谔,虎豹相。恶之来也,已则取之。
  十一、蔡京父子相妒
  徽宗崇宁元年,以蔡京为翰林学士,承旨进位尚书左仆射兼中书侍郎。京天性凶谲,舞智御人,为王安石、章端擢用。屡罢屡起。至是复追贬司马光等四十四人官,立党人碑于端礼门。凡司马光等一百二十人等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