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卯夜,恒星不见。《正义》曰:“于时周之四月,则夏之仲春。杜氏以《长历》校之,知辛卯是四月五日也。”以是考之,夜明星不见,乃二月五日,非四月八日也。盖陋儒之佞佛者,傅会为此说。
  
  水云:“梵书有修多罗谶,言释氏之教兴废。”则谶书其来远矣。
  
  梁观国有《议苏文》五卷,驳其羽翼异端者。或问地狱之事于真文忠公,公曰:“天道至仁,必无惨酷之刑;神理至公,必无贿赂之狱。”
  
  李寿翁曰:“性命之理,死生之故,鬼神之情状,《易》尽之矣,曷为求之它?”
  
  《通典》:唐有符祆正,谓之视流内。祆,呼烟切,胡神也。
  
  永嘉张淳忠甫曰:“今之仕,皆非古之道,是以虽贫而不愿禄。”问其说,曰:“始至则朝拜,遇国忌则引缁黄而荐在天之灵。”皆古所无也。
  
  道家云:“真人之心,若珠在渊;众人之心,若瓢在水。”真文忠云:“此心当如明镜止水,不可如槁木死灰。”
  
  东魏《檄梁》曰:“毒螫满怀,妄敦戒业;躁竞盈胸,谬治清净。”可谓切中其膏肓矣。《诚斋诗》云:“梵王岂是无甘露?不为君王致蜜来。”曾景建云:“此身已属侯丞相,谁办金钱赎帝归?”
  
  唐有代宗,即世宗也,本朝有真宗,即玄宗也,皆因避讳而为此号。祥符中,以圣祖名改玄武为真武,玄枵为真枵。《崇文总目》谓《太玄经》曰《太真经》。若迎真、奉真、崇真之类,在祠宫者非一。其末也,目女冠为女真,遂为乱华之兆。
  
  张文潜云:“尝读《宣律师传》,有一天人,说周穆王时,佛至中国。与《列子》所载,西极化人之事略同。不知寓言耶?抑实事也?”愚谓:此释氏剽袭《列子》之言,非实事也。
  
  垂老抱佛脚,孟东野《读经诗》也。
  
  东坡《宸奎阁碑铭》:神耀得道,非有师传。出《八师子经》:佛在舍卫国o树给孤独园,时有梵志来诣佛所,质疑曰:“佛所事者何师?”佛曰:“吾前世师,其名难数。吾今自然神耀得道,非有师也。”“惟佛与佛”,出《法华经》。
  
  放翁载长芦宗颐师颂云:“天生三武祸吾宗,释子还家塔寺空。应是昔年崇奉日,不能清俭守真风。”三武,谓魏太武、周武帝、唐武宗也。愚尝观山谷《开先院修造记》曰:“夫沙门法者,不住资生,行乞取足。日中受供,林下托宿。故赵州以断薪续禅床,宴坐三十年;药山以三篾绕腹,一日不作则不食。今也,毁中民十家之产而成一屋,夺农夫十口之饭而饭一僧,不已泰乎!夫不耕者,燕居而玉食,所在常千数百,是以有会昌之籍没。穷土木之妖,龙蛇虎豹之区,化为金碧,是以有广明之除荡。”山谷之言至矣。宗颐以浮屠氏而能为此言,其墨名而儒行者与?
  
  儒之教以万法为实,释之教以万法为空。
  
  北齐文宣敕道士剃发为沙门,徽宗令沙门冠簪为德士。其相反如此。
  
  《世说》:王丞相导。拜扬州,因过胡人前,弹指云:“兰^,兰^。”此即“兰若”也。
  
  后周武帝废佛、道教,其子天元复之。唐高祖废浮屠、老子法,其子太宗复之。天元不足论也,太宗亦为之,何哉?
  
  西山先生《题杨文公所书遗教经》曰:“学佛者,不繇持戒而欲至定慧,亦犹吾儒舍离经辨志而急于大成,去洒扫应对而语性与天道之妙。”《跋普门品》曰:“此佛氏之寓言也。昔唐李文公问药山禅师曰:‘如何是黑风吹船,飘落鬼国?’师曰:‘李翱小子,问此何为!’文公怫然,怒形于色。师笑曰:‘发此_恚心,便是黑风吹船,飘落鬼国也。’药山可谓善启发人矣。以此推之,则知利欲炽然,即是火坑。贪爱沉溺,便为苦海。一念清净,烈焰成池。一念警觉,船到彼岸。灾患缠缚,随处而安。我无怖畏,如械自脱。恶人侵凌,待以横逆,我无忿嫉,如兽自奔。读是经者,作如是观,则知补陀大士真实为人,非浪语者。”
  
  钱文季《维摩庵记》云:“维摩诘非有位者也,而能视人之病为己之病。今吾徒奉君命,食君禄,乃不能以民病为己责,是诘之罪人也。”
  
  邓志宏曰:“丹霞御寒,则烧木佛;德山说法,则彻塑像。禅教之判,其来已久。余谓:浮屠氏之有识者,犹不以是为事,而学校乃以土木为先,吾儒之道其然乎?”
  
  《通鉴考异》云:“《会要》:元和二年,薛平奏请赐中条山兰若额为太和寺。盖官赐额者为寺,私造者为招提兰若,杜牧所谓山台野邑是也。”[《杭州南亭记》:武宗去山台野邑四万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