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立万世为臣者之训。
  
  唐后主不肯和亲而亡,石晋父事契丹而兴。晋之兴也,乃其所以亡也。桑维翰之兴晋,即所以亡晋也。
  
  朱温之兄全昱,杨涉之子凝式,人心之公是非,在其家者如此,况天下千万人之心乎!
  
  梁太祖幸河北,至内黄,顾李E曰:“何谓内黄?”E曰:“河南有外黄、下黄,故此名内黄。”曰:“外黄、下黄何在?”E曰:“秦有外黄都尉,今在雍丘。下黄为北齐所废,今在陈留。”按《五代通录》李E曰:“河南有外黄、小黄。”《汉?地理志》:陈留有外黄、小黄县。《五代史记》改小黄为下黄,误也。当从《通录》。
  
  卷十五 考史
  
  《孟子》曰:“天下可运于掌。”又曰:“以齐王由反手也。”岂儒者之空言哉?自唐肃宗之后,纪纲不立,叛兵逐帅,叛将胁君,习以为常,极于五季。君如逆旅,民坠涂炭。我艺祖受天明命,澡宇宙而新之。一阶一级,全归伏事之仪。发于圣训,著于令甲,于是上下之分定,朝廷之体尊。数百年陵犯之习,片言而革。至若饿狼馁虎,肉视吾民而咀啖之。艺祖用儒臣为郡守,以收节度之权;选文臣为县令,以去镇将之贪。一诏令之下,而四海之内改视易听。运掌反手之言,于是验矣。
  
  高宗之诏曰:“廷尉,天下之平也。高柔不以明帝喜怒而毁法,游肇不以宣武敕命而曲笔,况可观望臣庶而容心者乎?曹刿谓: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为忠之属也,可以一战。不其然乎?布告中外,为吾士师者,各务仁平,济以哀矜。天高听卑,福善祸淫,莫遂尔情,罚及尔身。置此座右,永以为训。”大哉,王言!几于典诰矣。
  
  崔伯易《感山赋》:以皇v之版书,较景德之图录,虽增田三十四万馀顷,反减赋七十一万馀斛,会计有录,非以增赋也。陈君举奏疏云:“自建隆至景德四十五年,南征北伐,未尝无事,而金银钱帛、粮草杂物七千一百四十八万,计在州郡不会,藏富于州县,所以培护本根也。”
  
  真文忠公言本朝治体,曰:“立国不以力胜仁,理财不以利伤义,御民不以权易信,用人不以才胜德。恩结乎人心,富藏乎天下。君民相孚而猜忌不作,材智不足而忠信有馀。”
  
  袁机仲言于孝宗曰:“威权在下,则主势弱,故大臣逐台谏以蔽人主之聪明;威权在上,则主势强,故大臣结台谏以遏天下之公议。”机仲之言未尽也。台谏为宰相私人,权在下则助其搏噬,以张其威;权在上则共为蔽蒙,以掩其奸。刘时可应起。谓:台谏之议论,庙堂之风旨,颇或参同。夹袋之欲汰,白简之所收,率多暗合,此犹婉而言之也。开庆初,边事孔棘,御史有疏云:“虏虽强,而必亡之势已见。”咸淳初,召洪君畴长台端,御史自造谤诗,以尼其来,罔上诬善。至此,岂但参同暗合而已哉!是以天子之耳目,勿用人,其惟端士。
  
  汉高帝三章之约,我艺祖陈桥之誓,所谓若时雨降,民大悦者也。
  
  周益公云:“《续通鉴长编》多采近世士大夫所著,如曾子宣《日记》之偏,王定国《甲申录》之妄,咸有取焉。然李微之《旧闻证误》“执政不坐奏事”,以王定国《闻见录》为证,与王沂公《笔录》不同。修《长编》时,未见定国书,故专用《笔录》,然则《长编》所采摭,犹有遗也。
  
  晁景迂谓:今赋役,几十倍于汉。林勋谓:租增唐七倍,又加夏税钱,通计无虑十倍。李微之谓:布缕之征三,谷粟之征三,力役之征四,盖用其十矣。
  
  止斋谓:本朝名节,自范文正公。议论文章,自欧阳子。道学,自周子。三君子皆萃于东南,殆有天意。
  
  《两朝国史》非寇准而是丁谓,托之神宗圣训,盖蒲宗孟之笔也。王允谓不可令佞臣执笔,谅哉!
  
  绍兴重修《哲宗实录》,独元v八年事,皆无存者,至参取《玉牒》、《日历》诸书以足之,仅得成书。中兴后事,绍兴八年至二十五年最为疏略。鹤山谓:小人为不善,于传世诒后之书,必遏绝之,自唐许、李至近世,莫不然。
  
  李常宁曰:“天下至大,宗社至重,百年成之而不足,一日坏之而有馀。”元v中对策。刘行简曰:“天下之治,众君子成之而不足,一小人败之而有馀。”绍兴中奏疏。皆至论也。
  
  太祖在位十七年,四行郊礼。太宗二十有三年,五讲郊礼。真宗东封西祀,率三年一行。仁宗后,三岁一郊为定制。
  
  《元城语录》艺祖造薰笼事,周益公谓:误以元丰后官制,为艺祖时官制。
  
  吕正献公书坐右曰:“不善加己,直为受之。”本后汉张霸戒子之语。吕居仁《杂录》曰:“少年毋轻议人,毋轻说事。”本魏李秉《家诫》。
  
  吕氏《童蒙训》云:“前辈有《编类国朝名臣行状墓志》,取其行事之善者,别录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