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决事,如h不疑引“蒯聩违命出奔,辄距而不纳。《春秋》是之”;萧望之引“士侵齐,闻齐侯卒,引师而还。君子大其不伐丧”;丞相、御史议封冯奉世,引“大夫出疆,有可以安国家,颛之可也”。皆本《公羊》,虽于经旨有得有失,然不失制事之宜。至于严助以《春秋》对,乃引“天王出居于郑,不能事母,故绝之”。其谬甚矣。
  
  《左氏》载曹刿问战、谏观社,蔼然儒者之言。《公羊》乃有盟柯之事,太史公遂以曹沫列刺客之首。此战国之风,春秋初未有此习也。《谷梁》柯盟曹刿,《公羊》作“曹子”。然则“沫”即“刿”也。此游士之虚语,而燕丹之用荆轲,欲以齐桓待秦政,不亦愚乎!
  
  九世犹可以复雠乎?虽百世可也。汉武用此义伐匈奴,儒者多以《公羊》之说为非。然朱子序《戊午谠议》曰:“有天下者,承万世无疆之统,则亦有万世必报之雠。”吁,何止百世哉!
  
  “臣不讨贼,非臣也;子不复雠,非子也”、“雠者无时焉可与通”,此三言者,君臣父子、天典民彝系焉。公羊子大有功于圣《经》。
  
  以祭仲废君为行权,范甯已讥其失矣。孟子曰:“有伊尹之志则可。”若祭仲者,董卓、司马师、孙琳、桓温之徒也,其可褒乎?
  
  葵丘之会,桓公震而矜之。安定谓:前则致王世子于首止,今又致宰周公于葵丘,其心盈亦甚矣。《谷梁》以为美,非美也;《孟子》以为盛,有激而云。
  
  以卫石恶为恶人,刘原父非之曰:“董贤可谓贤乎!”又以仲孙何忌为“讥二名”,新莽之制,其出于此欤?东汉之士,犹无二名者。
  
  用致夫人,《公羊》以为姜氏,讥以妾为妻也。董仲舒谓“成风”,先儒取之。仲舒说《经》,盖不泥于《公羊》也。晋江曰:“厌屈私情,所以上严祖考。”曾谓:《周礼》在鲁,其臣无一江乎?
  
  晋人执宋仲几于京师。仲几之罪何?不蓑城也。注云:“若今以草衣城是也。”《汉?五行志》:董仲舒以为宋中几亡尊天子之心,而不衰城。颜注云:“衰城,谓以差次受功赋也。”按《左氏传》:迟速衰序,于是焉在。又云:“宋仲几不受功。”“蓑”字当从《汉志》作“衰”,音初为反。衰,差也。与《左氏》合。
  
  公羊子,齐人。其传《春秋》,多齐言。登来、化我、樵之、漱浣、笋将、踊为、诈战、往党、往殆、于诸、累、忄戍、如、P、、之类是也。郑康成,北海人。其注三《礼》,多齐言,麴麦曰媒、疾为戚、麇为獐、沤曰蟆⒆滴终葵、手足缥f、全菹为芋、祭为堕、题肩谓击征、滑曰v、相绞讦为掉磬、无发为秃H、为相、殷声如衣、祈之言是之类是也。方言之异如此,则《书》之诰誓其可强通哉?
  
  文公二年,公子遂如齐纳币。讥丧娶也。娶在三年之外则何讥乎?丧娶,三年之内,不图婚娶者大吉也,非常吉也。其为吉者主于己,以为有人心焉者,则宜于此焉变矣。公羊子之言,天理民彝之正也。《左氏》以为礼、以为孝,其害教最甚。杜氏谓:谅既终,嘉好之事,通于外内。其悖理又甚焉。《中庸》曰:“三年之丧,达乎天子。”《孟子》曰:“三年之丧,自天子达于庶人。”左、杜而忘诸乎?杜预在晋,议太子之服,谓:周公不言高宗服丧三年,而云谅,此服心丧之文也。叔向不讥景王除丧,而讥其宴乐已早,明既葬应除,而违谅之节也。司马公以为巧饰《经》、《传》,以附人情。预但知春秋衰世之礼,而未知先王制礼之本也。《公羊》长于《左氏》,此其一端也。
  
  谷梁传
  
  《谷梁传序》:凡《传》以通《经》为主,《经》以必当为理。夫至当无二,而三《传》殊说,庸得不弃其所滞,择善而从乎?《孝经序》袭其语。
  
  桓五年《传》:郑,同姓之国也,在乎冀州。注:冀州则近京师。按郑之始封,在今京兆,其地属雍州。东迁之后,徙新郑,在今河南,其地属豫州。谓近京师则可,谓在冀州则非。或曰:“冀州,中州也。”《淮南子》正中冀州,曰中土。
  
  秦自ブ败,即楚,见吕相绝秦,故《谷梁》曰:“秦之为狄,自ブ战始。”止斋曰:“楚之伯,秦之力也。自灭庸以后,秦为楚役。”
  
  伯宗攘辇者之善,谷梁子非之。董公遮说汉王,赵涉遮说条侯,系天下兴亡安危之大几,用其言而不用其人,何哉?
  
  隐九年,侠卒。侠者,所侠也。所氏见于史者,汉有所忠,《食货、郊祀志》、《石庆、司马相如传》。后汉有所辅。《独行刘茂传》。《风俗通》:所姓,宋大夫华所事之后。鲁有所氏,非但出于宋也。然无骇、、挟、柔、溺、宛,先儒谓大夫未爵命于天子,不氏。则侠之氏为所,非也。
  
  《公羊传》于襄二十一年云:“十有一月庚子,孔子生。”《谷梁传》于二十年十月云:“庚子,孔子生。”二十一年,贾逵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