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盗贼且起。”复曰:“今风不鸣条,雨不破块。”垡韵喾蹿抵,答曰:“自某日不雨,至于是月,岂非不破块乎?赋税徵迫,贩妻鬻子,不给;继以桑枝,岂非不鸣条乎?”
镇州王庭凑始生,尝有鸠数十只,朝集庭树,暮集檐下,里人骆德播异之。及长,骈协,善《阴符经》、《鬼谷子》。初仕军中,曾使河阳,道中被酒,寝于路傍。忽有一人,荷策而过,熟视之,曰:“贵当列土,非常人也!”从者告之。庭凑驰数里追及,致敬而问。自云:“济源骆山人也。向见君鼻中之气,左如龙,右如虎;龙虎交王,应在今秋。(原注:一云:“吾相人未有如此者。”)子孙相继,满一百年。”又云:“家之庭合有大树,树及于堂,是其兆也。”是年,庭凑为三军所立。归省别墅,而庭树婆娑,阴已合矣。
田令既为王庭凑所害,天子召其子布于泾州,与之发哀,授魏博之节。布乃尽出妓乐,扌舍鹰犬,哭曰:“吾不回矣!”次魏郊三十里,跣行被发而入。后知力不可执,密为遗表,伏剑而死。
长庆中,京城妇人首饰,有以金碧珠翠;笄栉步摇,无不具美,谓之“百不知”。妇人去眉,以丹紫三四横约于目上下,谓之“血晕妆”。
宝历中,敬宗皇帝欲幸骊山,时谏者至多,上意不决。拾遗张权舆伏紫宸殿下,叩头谏曰:“昔周幽王幸骊山,为戎所杀;秦始皇葬骊山,国亡;明皇帝宫骊山,而禄山乱;先皇帝幸骊山,而享年不长。”帝曰:“骊山若此之凶耶?我宜往以验彼言。”后数日,自骊山回,语亲幸曰:“叩头者之言,安足信哉!”
文宗在藩邸,好读书。王邸无《礼记》、《春秋》、《史记》、《周易》、《尚书》、《毛诗》、《论语》;虽有,少成部帙。宫中内官,得《周易》一部,密献。上即位后,捧以随辇。及朝廷无事,览书目,间取书便殿读之。乃诏兵部尚书王起、礼部尚书许康佐为侍讲学士,中书舍人柳公权为侍读学士。每有疑义,召学士入便殿,顾问讨论,率以为常,时谓“三侍学士”,恩宠异等。于是,康佐进《春秋列国经传》六十卷,上善之,问康佐曰:“吴人伐越,获俘以为阍,使守舟;余祭观舟,阍以戈杀之。阍是何人?杀吴子复是何人?”康佐迟疑久之,对曰:“《春秋》义奥,臣穷究未精,不敢遽解。”上笑而释卷。
蓝田县尉直宏文馆柳郑擢为右拾遗、宏文直学士,给事中萧仿、郑裔绰驳还制,曰:“陛下悬爵位,本待贤良;今命浇浮,恐非惩劝。柳志蛹也毁饕宸剑奉国岂尽忠节?”刑部尚书柳仲郢,诣东上ト门进表,称“子植牌饔沽樱不当玷居谏垣;若诬以不孝,即非其实。”太子少师柳公权亦讼侵毁之枉。上令免止伲家居修省。贞元、元和已来,士林家礼法,推韩伞⒑皋、柳公绰、柳仲郢,一旦子称不孝,为士叹之。
韦温迁右丞。文宗时,姚勖按大狱,帝以为能,擢职方员外郎。温上言:“郎官清选,不可赏能吏。”帝问故,杨嗣复对曰:“勖名臣后,治行无疵。若吏才干而不入清选,他日孰肯当剧事者?此衰晋风,不可以法。”
太和三年,左拾遗舒元褒等奏中丞温造凌供奉官事:“今月四日,左补阙李虞仲与温造街中相逢,造怒不回避,遂擒李虞仲祗奉人,笞其背者。臣等谨按国朝故事:供奉官街中,除宰相外,无所回避。”
陈夷行,字周道。文宗时,仙韶乐工尉迟璋授王府率,右拾遗李洵直当衙论奏。郑覃、杨嗣复嫌以细故,谓洵直近名。夷行曰:“谏官当衙,正须论宰相得失,彼贱工安足言?然亦不可置不用。”帝即徙璋。
新昌李相绅性暴不礼士。镇宣武,有士人遇于中道,不避,乃为前驺所拘。绅命鞫之,乃宗室也,答款曰:“勤政楼前,尚容缓步;开封桥上,不许徐行。汴州岂大于帝都?尚书未尊于天子。”公览之,失色,使逸去。
武翊黄,府送为解头,及第为状头,宏词为敕头,时谓“武三头”,冠于一时。后惑于媵嬖薛荔,苦其冢妇卢氏。虽新昌李相绅以同年蔽之,而众论不容,终至流窜。
王并州遥自河南尹拜右丞相。除目才到,少尹侯继有宴,以书邀之。王判后云:“新命虽闻,旧衔尚在,遽为招命,堪入《笑林》。”洛中以为口实。故事:少尹与大尹游宴礼隔。虽除官,亦当俟正敕也。
王沐,王涯之再从弟也。家于江南,老且穷。以涯作相,骑驴至京师,三十日始得见涯,所望不过一簿尉耳。而涯见其潦倒,无推引意。太和九年秋,沐干涯之嬖奴,导以所欲,涯始一召,许以微官处之。自是旦夕造涯。及涯诛,仇士良收捕涯家族时,沐方在涯宅,以王氏之宗同坐。
舒守谦即元舆之宗,十年居元舆舍,未尝一日有间。至于车服饮馔,亦无异等。元舆谓之从子,取明经及第,历秘书郎。及持相印,许列清曹命之。无何,忽以非过怒守谦,朔旦伏谒,皆不得见,僮仆皆拒之。守谦乃辞往江南,元舆亦不问。翌日,出长安,咨嗟自失,行及昭应,闻元舆之祸(原注:时宰相收捕,家族不问亲疏皆戮)。论者以王、舒福祸之异,皆若分定焉。
郑注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