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颜真卿为尚书左丞。代宗车驾自陕府还,真卿请先谒五陵、孔庙,而后还宫。宰相元载谓真卿曰:“公所见虽美,其如不合时宜何?”真卿怒而前曰:“用舍在相公,言者何罪?然朝廷事岂堪相公再破除耶!”载深衔之。
代宗欲相李泌,元载忌之。帝不得已。出泌,约曰:“后召当以银为信。”忽除银青光禄大夫,泌知载败,己且相矣。未几果然。
柳相初名载,后改为浑。佐江西幕,嗜酒,好入廛市,不事拘检。时,路嗣恭初平五岭。元载奏言:“嗣恭多取南人金宝,是欲为乱。陛下不信,试召,必不入朝。”三伏中追诏至,嗣恭不虑,请待秋凉以修觐礼。浑入,泣谏曰:“公有功,方暑而追,是为执政所中。今少迁延,必族灭矣!”嗣恭惧曰:“为之奈何?”浑曰:“健步追还表缄。公今日过江,宿石头驿,乃可。”从之。代宗谓元载曰:“嗣恭不俟驾行矣。”载无以对。
元相载用李纾侍郎知制诰。元败,欲出官。王相缙曰:“且留作诰。”待发遣诸人尽,始出为婺州刺史。又曰:独孤侍郎求知制诰,试见元相,元相知其所欲,迎谓常州曰:“知制诰可难堪。”心知不我与也。乃荐李侍郎纾。时杨炎在阁下,忌常州之来,元阻之,乃二人之力也。
元伯和、李腾、腾弟淮、王缙,时人谓之“四凶”。刘宗经、执经兄弟,入“八元”数。
李纾侍郎好谐戏,又服用华鲜。尝朝回,与同列入坊门,有负贩者诃不避,李骂云:“头钱价奴兵辄冲官长!”负者顾而言曰:“八钱价措大漫作威风。”纾乐采异语,使仆者访“八钱”之义。答:“只是衣短七耳。”同列为言,纾甚惭。
元载擅权多年,客有为《都卢缘ㄅ歌》,欲讽其至危之势。览之泣下。
郑相黎し缴咸檬常王叔文至,韦执谊遽起延入阁内。黎ぬ驹唬骸翱梢怨橐樱 彼烀驾,不终食而出。自是罢免。
元载败,妻王氏曰:“某四道节度使女,十八年宰相妻。今日相公犯罪,死即甘心。使妾为舂婢,不如死也。”主司上闻,俄而亦赐死。
元载于万年县佛堂子中,谓主者:“乞一快死也。”主者曰:“相公今日受些污泥,不怪也。”乃脱秽袜塞其口而终。
《颜真卿集 和政公主神道碑》:“《诗》美下嫁,《书》传筑馆,贵其中礼,载籍称焉。汉魏已还,寂寥罕嗣,以荡陵德,则维其常。皇唐勃兴,王道丕变:平阳起娘子之军于司竹,襄城行匹庶之礼于宋公,常乐纠匡后之师于武后,皆前古之所未有。其或生知礼乐,周旋法度,躬行妇道,以懋大伦,克顺天经,光昭懿烈,名言之所莫究,书记之所未闻,聚众美于一身,邻太虚而独立者,其唯和政公主乎!公主姓李氏,陇西成纪人,皇唐元宗大圣大明孝皇帝之孙,肃宗文明武德大圣大宣孝皇帝之第二女。帝女之崇,于斯为盛。今天子之同母,曰章敬皇太后。后之在襁褓也,后父赠太尉吴君,曰令郑尝游宦蜀中,使道士勾规占之。规惊起曰:‘此女贵不可言。是生二子,男为人君,女为公主,’嫁于柳氏。其后竟配肃宗,生今上及公主,神所命也。厥惟旧哉!公主三岁而孤,即能孺慕,育于储妃韦氏,纯孝过人。幼而聪惠,长而韶敏。腔秀整,令德芬馨。婉品⒂谔熳耍肃雍形于鉴寐。奉今上以悌达,事韦妃如所生,繇是特为肃宗之所赏爱。至若左右图史,开示佛经,金石丝竹之音,缋画工巧之事,耳目之所闻见,心灵之所领略,莫不一览悬解,终身不忘。天宝九载春三月既望,封和政公主,降于河东柳潭,既笄之三载矣。潭,周太保敏之五代孙,皇唐蕲州刺史怀素之曾孙,赠秘书监岑之第四子;衣冠地胄,辉映当朝。初以美秀承家,中以名声华国,道胜而贵能下善,谦尊而休有烈光,士林伟之。解褐左内率府胄曹,转颍王府户曹,陈留郡司功参军。以人门第一,选尚公主,拜太子洗马。迹既好合,雅相敬贵。虽柳侯秉彝有度,能降帝女之心,而公主率履由衷,每抗古人之节。故宗族胥睦,不独亲其亲;先后大同,莫敢私其子。竭力供侍,不务华采,服五金翠之饰,居有冰雪之容。每至朔月六参,朝天旅进,嫣然班叙之内,迥出神仙之表,亦非希企之所及也!洎凶羯乱常,潼关不守,玄宗幸蜀,妃后骏奔。姊曰宁国公主,孀嫠屏居,谁或讣告?乃弃其三子,取其夫之乘以乘之。柳侯徒行,公主愧焉,下而同趋者日且百里。每臻坎险,必先济宁国而后从之。柳侯辞,公主曰:‘我若先涉,脱有危急,不能俱全,则弃我姊矣!’柳侯感叹,躬负薪之役;公主怡然,亲馈饩之事。伯姒华阴杨氏,太真妃之姊也,贵幸前朝,势倾天下。公主交无谄黩,思未绸缪。杨且云亡,以孤见托。马嵬之役,无噍类焉。感其一言,悉力营赡。男登服冕之位,女获乘龙之匹。出入存恤,过于己子,虽其密亲,罔或能辨。柳之亲昵,伯仲姑姊,隐亲将迎,唯恐不至。纠逖疏属,抚循桄耍繇内及外,终始如一。孤穷满目,荣悴殊伦,居薄推厚,未尝懈倦。衣服饮食,等无有差。互或未周,婴孩罔及。每至伏腊,礻勺祠蒸尝,必具礼衣花仪之饰,以躬中馈堂室之奠。式燕孙谋,岂无婢使?姿性纯俭,不以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