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沈既济撰《枕中记》,韩愈撰《毛颖传》,不下史篇,良史才也。
张登为小赋,气宏而密,间不容发,有织成隐起结彩蹙金之状。
中世有造谤辞而著者(原注:鸡眼、苗登二文),有传蚁穴而称者(原注:李公佐《南柯太守传》),有妓乐而工篇什者(原注:蜀妓薛涛),有家僮而善著章句者(原注:郭氏奴不记名),皆事之异也。
进士为时所尚久矣,俊率翟谄渲小S纱苏呶闻人,争名常切,为俗亦弊。其都会谓之“举场”;通称谓之“秀才”;投刺谓之“乡贡”;得第谓之“前辈”;相推敬谓之“先辈”;俱捷谓之“同年”;有司谓之“座主”;京兆考而升之,谓之“等第”;外府不试而贡,谓之“拔解”;各相保任,谓之“合保”;群居而试,谓之“私试”;造请“权要”;谓之关节;激扬声问,谓之“往还”;既捷,列其姓名慈恩寺,谓之“题名”;会醵为乐于曲江亭,谓之“曲江宴”;籍而入选,谓之“春关”;不捷而醉饱,谓之“打<冒毛><衙>”;飞书造谤,谓之“无名子”;退而肄习,谓之“过夏”;执业以出,谓之“秋卷”;挟藏入试,谓之“书策”;此其大略。其风俗系于先进,其制置存于有司。虽然,贤者得其大者,故位极人臣常十有二三,登显列常有六七,而元鲁山、张睢阳有焉,刘辟、元矣醒伞
自开元二十四年,考功员外郎李昂为士子所诉,天子以郎署权轻,移职礼部,始置贡院。天宝则有袁成用、刘长卿分为棚头。是时常重东府西监。贞元八年,李观、欧阳詹以广文登第,自后乃群奔于京兆矣。
贞元十二年,驸马王士平与义阳公主不协,蔡南史、独孤申叔播为乐曲,号《义阳子》,有《团雪》《散雪》之歌。德宗怒,欲废进士科,后独流南史而止。
或有朝客讥宋济曰:“近日白袍子何太纷纷?”济曰:“盖因绯袍子、紫袍子纷纷化使然也。”
元和已后,文笔学奇于韩愈,学涩于樊宗师。歌行则学流荡于张籍,诗章则学矫激于孟郊,学浅切于白居易,学淫靡于元稹,俱名元和体。大抵天宝之风尚党,大历之风尚浮,贞元之风尚荡,元和之风尚怪也。
建中初,金吾将军裴冀曰:“若礼部先时颁天下曰:某年试题取某经,某年试题取某史,至期果然,亦劝学之一术也。”
熊执易通《易》。建中四年,试《易简知险阻论》。执易端坐剖析,声动场中,一举而捷。
●卷三 方正
狄梁公仁杰为度支员外郎,车驾将幸汾阳宫,仁杰奉使修供顿。并州长史李玄冲以道出妒女祠,俗称有盛衣服车马过者,必致雷风,欲别开路。仁杰曰:“天子行幸,千乘万骑,风伯清尘,雨师洒道,何妒女敢害而欲避之?”玄冲遂止,果无他变。上闻之,叹曰:“可谓真丈夫也。”后为冬官侍郎,充江南安抚使。其风俗,岁时尚淫祀,庙凡一千七百余所,仁杰并令焚之。有项羽庙,吴人所惮。仁杰先檄书,责其丧失江东八千子弟,而妄受牲牢之荐,然后焚之。
陆少保,字元方,曾于东都卖一小宅。家人将受直矣,买者求见,元方因告其人曰:“此宅子甚好,但无出水处耳。”买者闻之,遽辞不买。子侄以为言,元方曰:“不尔,是欺之也。”
裴光庭累典名藩,皆有异政。玄宗谓宰相曰:“裴光庭性恶恶,如扇驱蚊蚋焉。”
宋肝广府都督,玄宗思之,使内臣杨思勖驰驿往追。妇吐罚竟不与思勖交一言。思勖以将军贵幸殿中,诉于玄宗。上嗟叹良久,拜刑部尚书。
代宗惑释氏业报轻重之说,政事多托于宰相,而元载专权乱国,事以货成。及常衮为相,虽贿赂不行,而介僻自专,升降多失其人。或同列进拟稍繁,则谓之“踏伯”。于是京师语曰:“常分别,元好钱。贤者愚,愚者贤。”崔谈λ毓直,因于众中言曰:“朝廷上下相蒙,善恶同致。清曹峻府,为鼠辈养资,岂所以裨政耶!”由是为持权者所忌。建中初,谈χ凑,中外大悦。
郭尚父在河中,禁无故走马,犯者死。南阳夫人乳母之子抵禁,都虞候杖杀之。诸子泣诉虞候纵横之状,公叱而遣之。明日,对宾客叹息数四,以其事告客曰:“不赏父之都虞候,而惜母之阿你儿,非奴才而何?”
中书侍郎张镐,为河南节度使,镇陈留。后兼统江淮诸道,将图进取。中官络绎。镐起自布衣,一二年登宰相,正身特立,不为苟媚,阉宦去来,以常礼接之。由是为阉竖所嫉,称其无经略才,征入,改为荆府长史;未几,又除洪府长史、江西观察使。
相里造为礼部郎中,时宦官鱼朝恩用事,称诏集百僚有所评议,凌轹在位。宰相元载以下,唯唯而已;造抗言酬对,无降屈之色,朝廷壮之。
崔谈ξ中书舍人,时宰相常衮当国,谈γ考执政问事,未曾屈。舍人岑参掌诰,屡称疾不入宿直,人虽惮而不敢发,崔独入见,以舍人移疾既多,有同离局。衮曰:“此子羸病日久,诸贤岂不能容之?”崔曰:“相公若知岑舍人抱疾,本不当迁授。今既居此,安可以疾辞王事乎?”衮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