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措意,隐隐若有字痕刮磨扌后蚀,试令抚以纸墨,渐若可辨,盖四面起以东、北、南为次,四面周围悉有刻字,总二十二行,行十二字。字从西面起以东、北、南为次,西面六行,北面三行,东面六行,南面七行,其末有“制曰可”三字,复转在西南棱上。其十二行是始皇辞,其十行是二世辞,以《史记》证之,文意皆具,计其缺处字数适同,于是泰山之篆遂为全篇。如“亲巡远黎”,《史》作“亲巡远方黎民”,“金石刻”作“刻石”,“著”作“休”、“嗣”作“世”,“听”作“圣陲”,“体”作“礼”,“昆”作“后”,则又史家差误,皆当以碑为正。其曰“御史大大”者,大夫也。庄子曰:“且而属之夫夫。”卫宏曰:“古文一字两各,因就注之。”斯立名恚丞相莘老之子,善为文章,晚榜所居室曰“学易堂”,类其文为二十卷,号《学易集》,行于世。
漏泽园之法起于元丰间,初予外祖以朝官为开封府界使者,尝行部宿陈留佛祠。夜且半,闻垣外汹汹若有人声,起烛之四望,积骸蔽野,皆贫无以葬者委骨于此,意恻然哀之,即具以所见闻请斥官地数顷以葬之,即日报可。神宗仍命外祖总其事,凡得遗骸八万馀,每三十为坎皆沟洫,什伍为曹序,有表总、有图规,其地之一隅以为佛寺,岁轮僧寺之徒一人使掌其籍焉。外祖陈氏名向,字适中,睦州人,起白屋,以才自见,屡使诸路,有能名。官制初行,为度支员外郎。元坛酰出为江西转运副使,徙楚州,未几卒。
贾魏公平生历官多创置,景淘年始置崇政殿说书,自都官员外郎首为之。四年,置天章阁侍读,与赵希言、王崇道首为之。比直龙图阁预内朝起居,班在本官之上,递直侍讲于迩英、延义二阁,在崇政殿庭庑下。皇淘年,置观文殿大学士宠待旧相,公自使相首为之。
崇政殿说书本以待庶官之资浅未应为侍讲者,故熙宁初,吕吉甫太尉、曾子宣丞相始改京官即得之。至元讨校范纯夫翰林、司马公休谏议皆以著作佐郎直兼侍讲。宣和又置迩英殿说书,命扬中立龙图以著作郎为之。近岁,初召尹彦明,议所除官,将以为迩英殿说书,而议或以为祖宗时无有,乃改崇政殿云。
予所见藏书之富者,莫如南都王仲至侍郎家,其目至四万三千卷,而类书之卷帙浩博,如《太平广记》之类,皆不在其间,虽秘府之盛无以逾之。闻之其子彦朝云:其先人每得一书,必以废纸草传之,又求别本参较至无差误乃缮写之,必以鄂州蒲圻县纸为册,以其紧慢、厚薄得中也。每册不过三四十叶,恐其厚而易坏也,此本专以借人及子弟观之。又别写一本,尤精好,以绢素背之,号“镇库书”,非己不得见也。“镇库书”不能尽有,才五千余卷。盖尝与宋次道相约传书,互置目录一本,遇所阙则写寄,故能致多如此。宣和中,御前置局求书时,彦朝已卒,其子问以镇库书献,诏特补承务郎,然其副本具在。建炎初问渡江,书尽留睢阳第中,存亡不可知,可惜也。
官制初行,李邦直为吏部尚书,时寄禄官才承议郎,神宗以其太卑,诏特迁朝奉大夫,其后无踵其例者。
唐庚字子西,眉山人,善为文,常以为《六经》已后便有司马迁,三百五篇之后便有杜子美,《六经》不可学亦不须学,故作文当学司马迁,作诗当学杜子美,二书亦须常读,所谓不可一日无此君也。尤不喜《新唐书》,云:“司马迁敢乱道却好,班固不敢乱道却不好,不乱道又好是《左传》,乱道又不好是《新唐书》,八识田中若有一毫《唐书》,亦为来生种矣。”
杨侍读绘熙宁间知南京,有惠政,予及见故老有能道当时事者,云:“春秋劝农时,必微服,屏骑从至田野中,民莫知其太守也。有献浆水者,欣然为举之。”以是多知民间疾苦之实,亦以见前辈为政平易如此也。
自古人君即位之次年改元,以至终身。汉文帝始以即位之十年为“后元”年,景帝复以即位之七年为“中元”年,又六年为“后元”年。至武帝初年乃号“建元”年,其后屡易其号,以至于今。虽立号纪年始于武帝,然其源盖自文帝之“后元”也。
韩魏公喜营造,所临之郡必有改作,皆宏庄雄深称其度量。在大名于正寝之后稍西为堂,五楹尤大,其间洞然,不为房室,号“善养堂”,盖其平日宴息之地也。
国朝既以节度使为武官之秩,然文臣前二府之久次者间亦得之,盖优礼也。其不历二府而为节度使者,自国初至今凡六人,然皆有由。陈康肃尧咨始自翰林学士,换宿州观察使知天雄军,特诏位丞郎上,其后自安国军留后拜武信军节度使。张宣徽尧佐自礼部侍郎三司使拜淮康军节度群牧制置使、宣徽南院使、景灵宫使,言者交章论之,遂罢宣徽、景灵二使,顷之复加宣徽使判河阳。王君贶自熙宁间以侍从久次为宣徽使,会官制作,废宣徽使不置,时为之者独有君贶与张文定二人,特诏领使如故,其后君贶判大名府当再任,遂拜武安军节度使。蔡太保攸政和末自宣和殿大学士、上清宝砉使拜淮康军节度使。靖康中,张永锡孝纯自延康殿学士知太原府,拜检校少保某军节度使。建炎初,杜仆射充自端明殿学士东京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