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字学之不幸也。元犹有熊朋来、赵古则窥斑得启,撷英寻宝。何物周伯温者,闻见既陋,经术不通,类撼树之蜉蝣,似篆沙之蜗蚓,字学之重不幸,又十倍于戴与郑矣!今日此学,景废响绝,谈性命者不过剿程、朱之{艹酒}魄,工文辞者止于拾史、汉之聱牙,示以形声孽乳,质以苍雅林统,反不若秦时刀笔之吏、汉代奇觚之童,而何以望古人之宫墙哉!”按此段引驳甚精,足为字学开一堂奥。]
  
  楚王元佐自废
  
  楚王元佐,太宗之长子。廷美死,元佐亦旋以狂疾废。呜呼,太伯之让其迹隐,季札之让其虑深,元佐此举,可谓追迹千古,岂真狂也!太宗之残忍刻薄,到此宁不可为之警省耶!
  
  天书之兴仿辽俗
  
  宋澶渊既盟,封禅事作,祥瑞沓臻,天书屡降,一国君臣,如病狂然,何也 及读《辽史》,乃知其意。契丹之俗,其主称天,其后称地,一岁祭天,不知其几。猎而手接飞雁,雁自投地,皆称为天赐,祭告而夸耀之。意者宋之诸臣,因知契丹之习,又见其君有厌兵之意,遂进神道设教之言,欲假是以动敌人之听闻,庶几足以潜消其窥伺之志与 然不修本以制敌,又效尤焉,计亦末矣。其后徽宗尝讽道院言:“朕乃上帝元子,在天为神霄玉清王长生大帝君,悯中华被金狄之教,恳请于上帝,下降人世,为人主,令天下归于正道。”于是群臣与道院上章,册帝为教主道君。未几,女真起自夷狄,建号大金,荡覆中华,斯言若为之先兆也。
  
  古章奏皆手书
  
  宋时百官奏章,皆手自书进。贾学士直孺为谏官,有所条奏,仁宗识其手书,每嘉赏之。古人凡在仕籍,无不工书者,故一切章奏皆手书之,非唯得敬君之体,且机密事亦不至宣泄取败。今人多不能书,故不得不倩于书史耳。但古人章疏未必全用楷书,而行草间见,今古帖中尚有载者。
  
  梁灏谢启之讹
  
  陈正敏《遁斋闲览》:“梁灏八十二岁,雍熙二年状元及第,其谢启云:‘白首穷经,少伏生之八岁;青云得路,多太公之二年。’后终秘书监,卒年九十余。”此语既著,士大夫亦以为口实。予以国史考之,梁公字太素,雍熙二年廷试甲科,景德元年以翰林学士知开封,暴疾卒,年四十二。子固,亦进士甲科,至直史馆,卒年三十二。史臣谓梁方当委遇,中涂夭谢;又云梁之秀,中道而摧。明白如此,遁斋之妄不待攻也。
  
  寇准天书由王旦
  
  寇莱公以朱能天书复相,议者迄今惜之。按史准罢相,改节度山南东道。巡检朱能挟内侍都知周怀政为天书。上以问王旦,旦日:“始不信天书者,准也。今天书降准所,当令准上之。”准从,上其书,因此复入中书。观此,则夫左右其事、借公以取信于天下者,旦之本谋也。天书之事,旦不惜以其身为之,至是乃薄饵公以利,而重分公以谤。呜呼,是诚何心哉!始准固不欲,其婿王署与周怀政善,因力劝成之。然此等事,岂宜决诸子婿哉 准入相后,士论哗然。有门生日:“某有三策,第一莫若称疾求外补,第二朝觐日便以乾v之事露诚上奏,少救公生平;第三不过为宰相耳。”公不悦,竟有海康之谪。张和仲日:公不听门生之三策,而惑于其婿之片语,岂所谓利令智昏者耶 王文正机关,与美珠之遗若出一辙,君臣之间,不啻有市心矣。
  
  王钦若遗善
  
  《宋史》:真宗初即位,王钦若时与母宾古同位三司,请赦天下宿逋,自五代至戚平。真宗从之,遣使四出,蠲宿逋一千余万,释系囚三千余人。由是遇之甚异,不久入相。仁宗继位,推广先志,亟改追欠司为蠲纳司。此事世知之者鲜,当表出之,亦憎而知其善也。
  
  丁谓长者言
  
  丁崖州虽险诈,然亦有长者言。真宗尝怒一朝士,再三语之,丁辄退缩不答。上作色日:“如此叵耐,问辄不应!”丁进日:“雷霆之下,臣更加一言,则~粉矣。”真宗欣然嘉纳。
  
  寇莱公奢俭不同
  
  寇莱公寝处一青帏,二十余年,时有破坏,益命补葺。或以公孙弘事靳之,公日:“彼诈我诚,虽弊何忧 ”然知邓州时,制花蜡烛,不点油灯。罢官日,厕溷间烛泪在地,往往成堆。何此奢而彼俭也 青帏之弊,岂真异于弘耶
  
  夏竦不值一文
  
  夏竦尝统师西伐,揭榜塞上,云:“有得赵元昊头者,赏钱五百万贯、爵西平王。”元昊使人入市卖箔陕西,倚之食肆外,食讫,佯遗去。至晚,肆间人得之,展视箔端物,乃元昊购竦之榜也,云:“有得夏竦头者,赏钱两贯。”竦闻之,遽令藏掩。余谓夏虏虽狡,尚是宽政,若悉竦奸状,则一文不值者,两贯悬赏犹多也。
  
  夏竦剖棺之报
  
  夏竦之死也,仁宗将往浇奠。吴奎言于上日:“夏竦多诈,今亦死矣。”仁宗怃然,至其家,浇奠毕,踌躇久之,命大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