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尔

魏征对唐太宗曰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其论本于书之明四目达四聪可谓善矣然亦有发言盈廷而莫知适从者则以中无主宰而淆于聚讼之群言似明非明寡断之失或致与暗主同科故知本之学贵居敬而务穷理也

司马温公上体要疏不独熙宁之切务虽万世亦不易也夫元首丛脞失于昏庸者常少而中于聪察者常多

治之主尤当三复其言而晓然于为政之有体治事之有要也

元臣王盘因议定官制疏称历代制度有官品有爵号有职位官爵所以示宠荣职位所以委事权有功者宜加迁散官或赐五等爵号不宜任以职位此论甚正可以为则若以显官酬勋臣以事权假亲戚至于旷厥官败乃事非所以重天工亦非所以全亲戚也

屯卦六四象传曰求而往明也夫王之不明莫大于不能信贤大臣之不明亦莫大于不能求贤使为大臣者知己之不足必资人之有余而往求贤才以共济于以成亨屯之功洵吉无不利矣其为明孰大焉

或问泰卦二爻之义曰以包荒之量用冯河之勇不遗乎遐远不牵于朋比则能合乎九二之中行而治泰之道得矣然必以包荒为主盖宽乃治本而断以行之明以周之公以处之皆宽中合而相济之道也大臣如此君道亦然论语所谓宽信敏公者意正本此

易坤之六四曰括囊无咎无誉夫四近于君而不得君不可言而不言可也可以去而不去可乎然则传所谓贤人隐者非隐于朝之谓也身隐焉文殆将q矣若张氏闭于前而舒于后之说似与六三同为待时而发岂贤人当君臣道绝之时能逆料他日之必有合乎且后世伴食中书之辈孰不借口于此故经术之真伪所关匪细故也

戒言利者曰利者义之反也好言利者曰利者义之和也后世借口经文类如斯矣不知干卦文言因利与贞字相连故特揭义字以正其名谓是合义之利而非悖义之利也岂容计利之徒托此以济其私哉

书微子篇有自靖人自献于先王之语不特处变如此处常亦然盖人臣事君遭逢或殊才志亦异各安于义之所当尽各达其志之所欲为迹不同而忠则同也比而同之反多不韪

皋陶之论九德也刚柔咸备而明敏不与焉毋亦古之所重在德而明敏之才不足以言德与抑于乱而敬中已寓其美欤

孟子劝梁惠王行王道先之以不违农时三者朱子以为为治之初法制未备且因天地自然之利而撙节爱养之事也后世不知务此或因承平日久户口日繁百物俱听愚民之伤耗而全无厉禁偶逢歉岁民苦难支议赈议蠲流离不免以致盗贼充斥而官法不能禁诘安得命世之才为国家谋奠安筹久大乎

古来大臣有得君愈专取祸弥甚者如吴起商鞅辈不知尊主庇民之学而惟以功利富强之术中其君而虐用其民适足以杀其躯而已不得借口于管国之治齐郑而自误以误人国也

汉末张角之乱杨赐恐下州郡捕讨更滋骚扰欲敕刺史二千石简别流人护归本籍以孤弱其党然后诛其渠帅可不劳而定此诚安戢流寇之良法也

史称诸葛亮治蜀赏罚严明人有言亮惜赦者亮曰治世以大德不以小惠大哉言乎君子亦平其政耳若后世动称大赦岂但小惠而已即如赦一罪人而愤怨者不止一人其为不平孰甚焉明君贤相所当深思也

读丙吉传临终时汉宣帝问谁可代君者吉对以西河太守杜延年廷尉于定国太仆陈万言三人能皆在臣右帝以吉言皆是而许焉后三人居位皆称职夫吉能荐贤为国斯为相臣不矣其问牛喘一事曾何足道而世顾竞称之哉

夏侯胜尝出道上语宣帝闻而让胜胜曰陛下所言善臣故扬之尧言布于天下至今见诵臣以为可传故传耳此与不言温室树者义孰为大

论议通古今忧国如饥渴鲍司隶两言足尽大臣之道有其心而兼有其术处常处变无不可矣

房元龄杜如晦为仆射日听词讼数百太宗谓之曰公等如此则读符牒不暇安能助朕求贤哉因敕尚书省细碎务皆付左右丞惟冤滞大事合闻奏者关于仆射论者谓太宗真得驭相之体矣若后世宰辅所办皆书吏之事耳元首亲小劳股肱忘大计此丛脞之所由来也可不重以为戒哉

后世人才鲜少固因平时无教养之法亦由用之不当其才而苛责之下往往人与事违其何能济昔成汤与人不求备周公无求备于一人孔子称君子之易事曰及其使人也器之唐韩晡节度使所辟僚佐各随其长无不得人有故人子谒之昕计淠芤晃匏长然与之宴竟席未尝左右视因使监库门其人终日危坐吏卒无敢妄出入者嗟乎如此用人天下尚有弃材乎为大臣者不可不知此义

昔卢毓为吏部尚书论选皆先性行而后言才或问之毓曰才所以为善也故大才成大善小才成小善今称有才而不能为善是才不中器也此义本之孟子足正后世论才之误毓植之子也

宋吕诲元廉希宪均以疾病喻时政盖贪功利而任小人剥伤国脉乃朝廷之大病也君多护疾医鉴千秋

竭君相之聪明慎选督抚十余人竭督抚之聪明慎选郡守十余人勿挠其权勿掣其肘务久其任以责其成天下未有不治者也否则如王嘉之所谓转相促急数更政事者权轻则民慢令繁则民蹙相怨一方伊于胡底哉

北史载苏绰所为诏书六条其四推贤能曰非直州郡官吏宜须善人爰至党族闾里正长之职皆当审择一乡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