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十一月十五,寿八十四。又云:孟仲子名Э,乃子也。四十五代孙名宁,尝见一书于峄山道人,曰:《公孙子》内有《仲子问》一篇,乃知仲子实孟子之子,尝从学于公孙丑,惜忘其书名也。

○书名沿作

梁武帝撰《金海》,王应麟撰《玉海》,萧子范撰《千字文》,隋潘徽作《万字文》,古有《百家姓》,今朝有《千家姓》,比效而续之之篇尚众也。王充有《刺孟》,宋刘章作《刺刺孟》,柳子厚有《非国语》,刘章作《非非国语》,此皆反而正之之意,实难也。况王乃辞胜理者,因孟而矫之时则可耳;柳以正理而矫淫诬之辞,刘何能胜之耶?惜未见其书。先正邵二泉有《日格子》,予尝为《格格子》十数条,乃邵公一时未到之意,亦死中求活,可轻议耶?

○春王正月

予少疑春秋春王正月,意其夏正之建寅也。何称乎王?如周正之子也;何谓以春?言仲尼修经,百世大典。故为龟跄衙髦言,以起后人之疑耶?因质之吾师许竹崖,竹崖成论二篇。上篇断之为夏,其书王于正月之上,乃仲尼特笔其义,则公羊氏所谓大一统,初非遵周王建子之月之谓也。盖以周夏建朔不同,而其四时亦岂可易哉?但朝觐会同,颁朔告祠之类,以其正朔行之耳。纪月之数,必以寅首也,否则子丑寅为春时,则天气何温?土膏何动乎?下篇以《春秋》一书之事,反覆辩证,及引《汲冢周书》、《吕氏月令》,皆用夏正。而蔡沉又云:汉仍秦正,亦书六年冬十月,则正朔改而月数不改之说。唐武子弥苷,改十一月为正月,十二月为腊月,夏正月为一月,亦不能以子月起数,以易四时。可谓痛快之甚,惜书为火焚,予老病又不能细考以著,聊纪于此。“天地类”中尝一言秦汉用夏正矣,今复赘以春王正月之义焉。

○六更鼓

旧闻宫漏有六更鼓,不知何代,而《归田诗话》载:汪水云叙亡宋事,有“乱点传筹杀六更”之句。《豹隐纪谈》载杨诚斋诗曰:“天上归来已六更”,固知宋事,不知何有“六更”也。后见《蝰精隽》云:宋内五鼓绝,梆鼓遍作,谓之“虾蟆更”。其时禁门开而百官入,所谓六更也。如方外之“攒点”,即今之“发擂”耳。

○半夜钟

“夜半钟声到客船”,唐张继之诗,《学林新编》作温庭筠,非也。欧阳文忠以诗则佳,而无夜半钟声之理。《王直方诗话》以金轮寺僧谦咏月而得“清光何处无”句,喜极而夜半撞钟。予意谦得句而撞钟,乃各时之事,张岂无据而云,即以僧谦之事以辏耶?况寒山与金轮自非一地,真可谓痴人前不得说梦矣。及见《中吴纪闻》辩夜半之钟实有,第惟姑苏承天寺为然。予复意其龚固苏人,而寒山原非承天,似亦未得其旨。又读《墨客挥犀》云:“古有分夜钟,盖半夜打也。”至读《南史 邵仲孚传》:“每读书,以中宵钟声为限。”则思唐时半夜亦沿流古人分夜之打,故于邺有“远钟来夜半”,皇甫冉有“夜半隔山钟”,非后世晓暮比也。龚时承天寺尚尔也。

○夜行舡

夜行舡,今因皮日休有“扌审酒三瓶寄夜航”,遂不察其理,称为夜航船也。若是,则“舡”字重矣,止为“行”有杭音之故,况《说文》曰:“航,方舟也。”皮诗乃寄昨夜之舡耳,岂寄夜行舡耶?《辍耕录》亦讹书之。

○斗百草

风俗斗百草之戏,独盛于吴,故《荆楚记》有端午四民斗百草之言,未知其始也。昨读刘禹锡诗曰:“若共吴王斗百草,不如应是欠西施。”则知起于吴王与西施也。

○重字双名

凡重字,下者可作二画,始于石鼓文,内重字皆二画也。人名单用而不加姓于上者,始于二世诏内丞相斯、御史德也。今二画苟简作为二点,虽可笑,尚可掩也。近时名士双名者,而单写下之一字,不知是名耶,非耶?殊不思二世诏内李斯则言斯矣,而冯去疾又何云臣去疾耶?历代双名,古人皆然。今学古者则是草率死法而无学识,真可笑也。又如凤凰、廊庙、鹦鹉三联字下,皆可省书;史中用“元”、“二”者,谓元年二年;宗室中用“间”、“平”二字,乃东平、河间二王封国,皆可省者。古有之也,推之皆一理。

○三邵平

邵平有三:东陵侯其一也;《项羽传》中邵平,广陵人,二矣;齐悼惠王传齐相邵平,不知何处人,为魏勃所绐至自杀。意非东陵,盖东陵尝为萧何画策,术必高矣;淮阴尚在何术中,何重东陵,勃岂能绐平耶?且时亦不同,必又一人也。

○亡命为僧

尝见野史云:骆宾王为僧于杭之灵隐,以其有宋之问之诗,而之问又识也。黄巢为僧,以其有“铁衣着尽着僧衣”之诗,张全义识之也,《癸辛杂志》载,即四明山雪窦禅师是也。徐敬业为僧于衡山,《野客丛书》载其更名住括者是也。北朝姚泓,《丛书》又载其为南岳僧,年九十,自言其名。蜀贼李顺,已正典刑,《辛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