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一德贯三才”。众遂惊愕。此真可谓神童也。
  ○恰字恰字有三义;适然貌,用心也,又莺声。杜诗皆具之,如“野航恰受两三人”,当训适然。“恰有三百青铜钱”,用心之义也。“自在娇莺恰恰啼”,则声矣。《猗觉寮》不察此意,反引《广韵》云:“恰恰用心,啼非止声也。”岂非不知字义而误以一偏言之耶?
  ○唐宋用字之别陆提学举之有句云:“岩边桂树团丹雾,石上苔花阁绿云。”王荫伯为更“团”为“生”,“阁”为“动”。陆闻而喜之。夫律诗妙在活字,观“生”之于“团”,“动”之于“阁”,可以悟唐、宋之别矣。
  ○破题尝闻或因俚语,或因事物,滑稽者以之为题而作破,虽无惊人之才,亦得游戏三昧。录共闲谈,不犹愈于谩言者乎。<疒它>人云:“仰足观于天文,俯难察于地理。”“月子湾湾照几州,几人欢乐几人愁。”运于天者,未尝有远近之殊;感于人者,不能无悲喜之异。“看看月上蒲萄架,那人因甚不来也;最苦一双凤鞋,闲在绣帏下。”破云:“时至而人不至,君子疑其人之有所拘;物偶而人不偶,君子伤其物之无所用。”楼屋破云:“占天之有余,补地之不足。”父子东厕,父子座席。破云:“事之至急也,不择地而施;居欲其安也,必严分以处。”三月大雪,未几雷鸣又雹。破云:“阴极而凝寒,欲驱而寒,必有物以丽诸天;阳极而生怒,欲杀其怒,必有物以投诸地。”
  ○俗语本诗句今世所道俗语,多诗也,如“十指有长短,痛惜皆相似。”曹植诗。“何人更向死前休”,韩退之诗。“林下何曾见一人”,灵彻诗。“长安有贫者,宜瑞不宜多。”罗隐诗。“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李白诗。“世乱奴欺主,年衰鬼弄人。”“海枯终见底,人死不知心。”“举世尽从愁里过,谁人肯向死前休。”“仔细思量底模样”,皆杜荀鹤诗。“事向无心得”,章碣诗。“但有路可上,更高人也行。”龚霖诗。“忽事敌灾星”,司空图诗。“一朝权在手,看取令来时。”朱湾诗。“自己情虽切,他人未肯忙。”裴说诗。“但知行好事,不要问前程。”冯道诗。“团团似磨驴”,东坡诗。“真个有天没日头”,宋神童诗。“在家贫亦好”,戎昱诗。“睡到人间饭熟时”,本朝钱宰诗。“月终斋满谁开素,日暮一炉麸炭火。”乐天诗。“田妇有嘉献,泼撒新岁余。”韦苏州诗。前稿已拈出全篇者六人,今欲省刻,止揭其名。
  ○风水《易》曰:“俯察乎地理。”《诗》曰:“相其阴阳。”《书》曰:“乃卜涧水东,伤西,惟洛食。”是古人必明其阴阳,而又欲协乎天也。至晋陶、郭出,而方有地理之说,鸣其葬地。及后纷坛立论,斯又下矣。士衡有曰:“是气先天地而常存,后天地而固有。气盛而化,气衰而朽;藏以承之,于焉悠久。”则亦论其理,而欲安其体魄也。景纯即杂于相术,故于葬事,则曰:“木骸得气,遗体受荫,葬者返气入骨,以应其所生。”考之士衡之后,四世拜公,景纯罹害,王敦祸不旋踵。是盖据其理者获其报,主其术者致其害,盖观秦、汉以前,圣哲帝王,层见叠出;晋、唐以来,著书择地,术亦精矣。富贵之久,子孙之多,何尝过于三代哉?天盖生人,不由人力,若吾大圣张真人,未闻其先之葬也何如,历世又孰有过者哉?
  或曰:“如子所云,地无吉凶,亲委沟壑,诸先漫言,而朱、蔡亦不足轻重矣。”予应曰:地必择吉,葬必尽善,岂可一切委之于无用而不问耶?但当择其宽厚聚气之所,无水泉蝼蚁之属,即为吉矣,葬巳善矣,祖宗神灵必亦安矣。彼安而已亦安也,又何必深求众合克应,以求其富贵利达哉。故朱子曰:“子孙藏祖考遗体,必致其谨重诚敬之心,以为安固久远之计。”程子曰:“地之美则其神灵安,子孙盛也。”
  余尝譬人之坐卧也,得其所则心安魄静,可以长久,可以观乐,可以生育也。善乎欧阳玄曰:“作室先主乎寝所,相墓先妥乎亲灵。”是惟欲其安而已。今乃委之术士,只求其富贵利益于子孙,岂孝子慈孙之意耶?且人家之子世多不才,父母亲教之而尚不能从,况欲枯骨以荫之耶?苟但求其美地,虽未必尽合于诸法。惟取山水之相,因气脉之凝聚,所谓精光时露于一分者,然而登山之际,形迹指陈,亦未可得也。况欲从其野师俗巫,迁就谬言,以成何局,以图未来利益,何其愚耶?且欲报其爱亲之情,以窃山川之灵秀,以致子孙之富贵,已逆其理矣。逆其理而受其害者,十常八九,自然之理耳。何以言之?世之术士,得陶书者为陶,得郭书者崇郭,得杨曾之书与各书者,纷纷藉藉,真伪纯驳,世乏圣贤,卒难以辩。是以淫巫瞽叟,遍满天下,蒙昧仓遑之际,托之以贻祸害,往往见之。盖以不惟其理而惟其术,惟其术而又不精也。谢子期尝曰:“世间万事欲顺,惟风水金丹要逆。”盖以生气周遍乎天地,浸灌于一身。善摄生者识生气之根,凝于一身;善葬地者识生气之止,欲聚之于一穴。窃取生化之机,岂易得哉?一错其旨,其何不致于蹙寿致祸也。然而名卿士夫,专信其术,迷而不返,贪心使之,可慨也夫!
  ○又刘文安公曰:“地惟由于术,则通其术者得吉,懵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