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之禳解,遂延增妄诞之说也。然亦未知王论何从生。予推之者何如?姑识之以俟明理君子。○门生弟子新传业者为弟子,弟子复传于人为门生;故《史记》曰七十二弟子传,而欧阳公为转相授受者曰“门生”。
  ○韩项亮懿伊川先生曰:“韩信与项羽,诸葛亮与司仲达,不曾合战,更得这两个战得几阵,不妨有可观。”予以楚围汉于彭城,汉追羽垓下,信常在之也;或以诳之,或以待之,信不能独当一面,如云长之取颜良,是可知矣;观羽初败秦兵,而诸侯不敢仰视,其勇可知矣,信岂羽之敌哉;若论智谋,羽或不如信也。懿拒亮于上わ,按兵不敢动;后至卤城,为贾诩嗤笑;一交兵间,则又丧其将军张ぃ还燮涫芙磬之辱,叹孔明为奇才,懿岂亮之敌耶?此又智勇俱不如者。噫,若四人者,岂必待其亲相交战而后知其高下哉,即此已可观矣。至如孟子、庄子二人,俱常游于齐也,胡乃不相遇而一辨,以观其胜负?一则以实而实天下之虚,一则以虚而虚天下之实,是真可惜也欤!
  ○樊执敬樊公执敬,字时中,独航其号,世为郓人。至正间,为浙江参知政事。十二年,徐寿辉自徽犯浙西,公宿卫于省,省吏次第引去,公独披甲上马,率卫兵不百,急出与贼战,从者止之。公曰:“吾守封疆,去之非义也。”至省口,遇遁将,以孤兵且散,控马首返。公怒,以刀斫其人,遂跃逆贼于天水桥,巷战以死,其妻与子溺于西湖。公死二月,姚园寺僧雪,率杭人立祠于天水院,岁时祭焉。杨铁崖时为文纪之。又尝见公《观潮诗》于《霏雪录》中,诗云:“烟波闪闪海门开,平地潜生万壑雷,大信不亏人不死,浙江亭上看潮来。”然其诗虽未工,而公平生之志亦可见矣。然公死节,史已录之,但不如此之悉。
  ○圣不可知士非天分之高,则知识不远,非学问之功,则义理不明。大凡学艺,初则勉强,勉强则有迹,人因得以及之也;事熟则精,精而巧,巧则神,若师旷之音,输子之工,养由基之射,皆熟而神生焉。圣人之于天理,亦至精至熟,神妙不测,人岂可得而知哉?此孟子曰:“圣而不可知之不谓神也。”
  ○文盛乃衰古人云:诗盛于唐,乃衰于唐也;字盛于晋,乃衰于晋也。盖以诗虽至唐而警拔,闾里之人不知矣;字虽至晋而神变,巧媚之态极矣;其子明白古拙何有哉!今杭之举业之文,可谓盛矣,然究其实,则皆录诸书藻丽之语;货近时泛巧时文,读不过二三册,遂高举而夺魁矣。呜呼!此岂非其衰耶,而于古人读经读史之学何如哉。虽然,邵子天人之诗曰:“也由天道,也由人意。”今辨此者,亦气运使之然也。李西涯又云:“文章固关气运,亦系习尚,非人力所能挽回。”真知言哉!
  ○说郛陶南村作《说郛》百卷,盖仿曾忄造之《类说》而为者。然《类说》删取精到;而《说郛》如未删之书,不若不删,总而名之,如《百川学海》可也。杨文贞公士奇尚不取其《书史会要》。《水东日记》曰:“如见《辍耕录》,淫亵之事,尤可鄙也。”余则曰:《说郛》不独淫亵,而鄙俚无稽者亦有之。但《辍耕》多抄旧书如《广客谈》,《通本录》为己作,是其下也。孙在雅谓:书木叶而成者,伪言也。似《书史》为至当者。
  ○立武后贞观二十二年,太白屡见,太史奏女主当昌。民间秘记又云:唐三世后,女主武王有天下。太宗因疑左武将军李君羡,诛之。李淳风又奏:“臣仰观天文,察其人已在宫中。”如是之明白矣。至永徽五年,拜武昭仪。明年,欲立为后,意时才去先朝方十余年,长孙无忌、褚遂良、韩瑗、来济,虽皆极口切谏,何无一言及占传之事,并先帝欲诛之意耶?以为先时朝廷闭不宣泄,则民间又传有秘记,而无忌等又国之元老,宜其旧知者矣,以为当时不可显白,则未立之时,正可以是证之也。诸公无一言之及此,然后知为唐室之数也。




  ●卷十九 辩证类○改元上古无年号,不过纪甲子而已,世以始于文帝后元年,不知后元由前有元年,故称后也。如景帝则又有中元、后元,皆欲延年之意耳。至武帝建元年,方为有号之初,而刘氏据《封禅书》得鼎改元,辩以年号之起,实在元鼎;其前皆有司追补,以足武帝之始。又据元封改元,始有明诏为证,而夹氵祭郑氏,亦以为是。予以既为元封改元,始有明诏,则当以元封为始,又何为年号之起,实在元鼎。然则元狩因得白麟而称,元光因见长星而称,又何不可乎?至于元封有诏,偶尔因是年巡边封禅之后,大颁天下,故曰以十月为元封,不当据此即以为始。若以其前有司补称,则末年复如文、景称后元一、二年,又不可以补其名耶。但光武建武,共该三十三年,至三十一年之时,因封禅后,又加中元二字,犹景帝中元意也。今史即以为改元,明系以中元,另起错矣。观范史于《祭祀志》内载,本年封禅后赦天下之诏曰:“以天下三十二年为建武中元元年。”尚冠建武于首可知也。大抵一帝止是一号,最为有理,但遇事遇端,遂屡易之,岂如本朝高出上古。
  ○汤泉汤泉在处有之,惟温热不同,皆有硫黄之气。书载骊山、黄山者无腥焉,人皆祖《博物志》。凡水出石硫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