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江亦名之。唐李建勋诗云:“何年遗禹凿,半里大江中。”正谓此也。《咸淳志》曰:“五代开平中,为潮沙涨没。”今不知所在也。
  ○八公山八公山有二焉:一在凤阳府寿州,一在庐州府巢县;巢之山有安庙,而寿之山有安台,石上人马迹,志皆载,为淮南王修仙之地也。意两地相隔几一千里,当时何苦奔走二山以修炼耶?不知巢邑者非也,盖因皆名八公,而皆在于淮南,遂以巢山亦立庙像,志亦载之;殊不知庐州至晋方名淮南,而凤阳汉初即谓之淮南矣。或者反以巢山为是,盖据史称安除国为九江郡之故。即以今之九江至庐,止隔一江,至凤阳二千里矣,是连九江与庐为淮南,又不知寿州秦已名为九江郡也。故项羽初封英布为九江王,汉高改封淮南王,今英布之幕与庙,皆在寿焉,岂今之九江也耶!况《淮南王传》中云:“庐江民反,淮南吏卒击破之”,则庐不在淮南可知。
  ○星陨石每念阳气之精,上浮为星,散而陨坠,当无形也,故每见星陨时,有声而已。恐金星之精,坠于终南,化为白石;彭蠡之有落星石,或《录异》等书好怪之讹耳。然又念五石陨越于宋,《春秋》亦讹之耶?昨友俞御医桥早朝,偶尔星陨身侧,铿然有声,在地尚响,视如朱砂小石,惜人哄观而不及取也。
  ○三苗三楚三河三苗,固尧时四夷之地,在今日则中国也,乃湖广江、鄂、岳之三州,故今三州人多猫姓,是其遗种。楚文王都郢,楚昭王都鄂,楚考烈王都寿春,故云三楚。若曰江陵为南楚,吴为东楚,彭城为西楚,乃以此三地在楚之东西南,故以是称之耳。三河,唐尧都河东,殷都河内,周都河南也。
  ○月岩吾杭江干凤凰山有石,如片云拔地,高数丈,亦奇峰也。将巅,有一窍尺余,名曰月岩,古今名人游赏题咏亦多焉。惟中秋之月。穿窍而出,十四、十六日,则外此窍矣,余月尤斜。予尝闻之而未信,嘉靖戊戌,同友特观之,果然。○杭井泉杭地近江,泉水皆咸。唐李泌为杭刺史,特开六井,引西湖之水以利民。五代宋时,又龃缶、沈公井,然皆在西北。盖宋以前,杭惟西北乃陆也,今东南之地,多沙场所涨者。尝因思之:今杭岂下数千百井哉!皆清冽佳味,而切近于江者,亦不闻咸焉,又岂志书之妄哉?莫得其理。嘉靖己亥,浙西半岁无雨,井泉俱竭,惟吴山郭婆井,泉自石壁流出,宛如平日,而他并之至深者,惟可滗取之,多味咸。然后悟其自唐以来,地日渐高咸,惟润下土且渗之,则井水俱淡矣,至此而取及于本性者。
  ○月谚俗云:“月而仰,水渐长;月而昃,水无滴。”盖月有九行,青白赤黑各二道,皆出入于黄道之中,故曰九行道。不中而过南,则为阳道;不中而过北,则为阴道。行阳道则旱,行阴道则潦。月借日为光,月生时如仰瓦,是行阴道矣;如弓弦昃样,是行阳道矣,故知旱潦者以此。
  ○四时风西方之风,《尔雅》释其名而《埤雅》解其义矣;四时之风,未见有言之者。予以春之风自下而升上,纸鸢因之以起;夏之风横行空中,故树杪多风声;秋之风自上而下,木叶因之以陨;冬之风着土而行,是以吼地而生寒也。
  ○假山精致近日富贵家之叠假山,是山虽成也,自不能如真山之有生气,春夏且多蛇虺,而月夜不可乐也。予闻宋宫之艮岳,其万岁山之大洞,皆筑以雄黄、广甘石,盖雄黄则辟蛇虺、广甘能致云雾。若天少阴,山遂氵翁郁如深山穷谷矣,故不数年而胜真山矣。李德裕平泉亦然。
  ○小满芒种小满、芒种,已解之于后矣,又累因人问:二十四气有小暑、大暑、小寒、大寒、小雪、大雪,何以有小满而无大满也?又见《檐暴偶谈》解二气,皆指麦言,然应答难于人,人而刊行于书,误人大矣,因复辨之于此。夫寒暑以时令言,雪水以天地言,此以芒种易大满者,因时物兼人事以立义也。盖有芒之种谷,至此已长,人当效勤矣;节物至此时,小得盈满意,故以芒种易大满耳。若《偶谈》谓天气小满而麦未熟,然则下候又何云麦秋至耶?又谓种之有芒者,麦也,然则谷非有芒者乎?又曰稻过是而不可种矣,真乱说。顾子,予友也,惜远不及面言。○河说每闻河决之害,因念节孝先生徐积复河之说,未尝不扼腕三叹,惜其当时既不能用,今日又无人举之也。先生之言,大略欲复故道,不计目前利害,而为久远之谋。昨读《唐史 薛平传》,有曰:平为郑滑节度使。始河溢瓠子,东泛滑,距城才二里许,平安求故道,出黎阳西南,因命其从事裴弘泰往请魏博节度使田弘正,弘正许之,乃籍民田所当者,易以他地,疏导二十里,以杀水悍,还ヂ田七百顷于河南,自是滑人永无水患。亦知先生之言之验也。因笔之稿,以告有志。○海啸野史载至正戊子年,永嘉大风,海舟吹上高坡十余里,水溢数十丈,死者数千,谓之海啸也。其后方国珍据海为盗,屡犯永嘉,兵刃之下者无算。正德七年七月秋,余姚大风,海溢平陆数十里,沿海多死者。前数夜时,人见海中多红灯往来,予以此亦可谓海啸也。后倭夷争杀,余姚亦当其害。夫水阴物,兵阴象也,其所以兆之者宜然。
  ○三伏伏者藏也,庚金伏于夏火之下,故曰伏。夏至后第三庚为初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