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百世之上,百世之下闻之者,莫不兴起,非圣而若是乎?「而」读作「能」。而况亲炙之乎?」见孟子尽心下篇。「顽夫廉」,钱大昕谓当作「贪夫廉」。说见率性篇。夫伊尹、伯夷、柳下惠不及孔子,而孟子皆曰「圣人」者,贤圣同类,可以共一称也。宰予曰:「以予观夫子,贤于尧、舜远矣。」见孟子公孙丑上篇。孔子圣,宜言「圣于尧、舜」,而言「贤」者,圣贤相出入,故其名称相贸易也。



论衡校释卷第二十七
    定贤篇
  圣人难知,贤者比于圣人为易知。世人且不能知贤,安能知圣乎?世人虽言知贤,此言妄也。知贤何用?知之如何?
  以仕宦得高官身富贵为贤乎?则富贵者天命也。命富贵不为贤,命贫贱不为不肖。必以富贵效贤不肖,是则仕宦以才不以命也。
  以事君调合寡过为贤乎?夫顺阿之臣,佞幸之徒是也。准主而说,适时而行,无廷逆之],则无斥退之患。或骨体娴丽,「娴」,元本作「兰」,朱校同。按:逢遇篇「形佳骨娴」,宋、元本及字汇引,「娴」并作「□」。疑元本「兰」为「□」之误。面色称媚,上不憎而善生,恩泽洋溢过度,未可谓贤。
  以朝庭选举皆归善为贤乎?则夫着见而人所知者举多,幽隐人所不识者荐少,「而人所知」,疑当作「人所而知」,与「人所不识」对文。「而」、「能」古通,校者不达古语而妄乙也。虞舜是也。尧典曰:「明明扬侧陋。师锡帝曰:『有鳏在下曰虞舜。』」尧求,则咨于鲧、共工,则岳已不得。尧典:「帝曰:『畴咨,若时登庸。』O兜曰:『都!共工方鸠]功。』」又云:「帝曰:『咨,四岳!下民其咨,有能俾又。』佥曰:『于!鲧哉!』」即仲任所据为说。「岳」今文作「岳」。此文当有脱误。盼遂案:句有脱误。由此言之,选举多少,未可以知实。「实」疑为「贤」误。「选举多少未可以知贤」,与上文「以朝庭选举皆归善为贤乎」相承为文。或德高而举之少,或才下而荐之多。明君求善察恶于多少之间,时得善恶之实矣。且广交多徒,求索众心者,人爱而称之;清直不容乡党,志洁不交非徒,失众心者,人憎而毁之。故名多生于知谢(和),毁多失于众意。孙曰:「知谢」义不可通。「知」当作「和」。「和谢」即书梓材之「和怿」。「谢」、「怿」声同,古多通用。盼遂案:章士钊云:「『意』当为『爱』之误。古爱作□,与意形近也。而『知谢』又与『众爱』互倒。本作『名多生于众爱,毁多失于知谢。』于文方合。齐威王以毁封即墨大夫,以誉烹阿大夫。见史记田敬仲世家、刘向列女传。即墨有功而无誉,阿无效而有名也。子贡问曰:「乡人皆好之,何如?」孔子曰:「未可也。」朱校元本无「孔」字,下「曰」字上有「子」字,并与论语子路篇同。「乡人皆恶之,何如?」曰:「未可也。不若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之。」「若」,朱校元本作「如」,与今本论语同。公羊庄十七年传注引论语亦作「若」。夫如是,称誉多而小大皆言善者,非贤也。善人称之,恶人毁之,毁誉者半,乃可有贤。「有」当作「」,又脱「知」字。下文即据此而反诘之。以善人所称,恶人所毁,可以知贤乎?夫如是,孔子之言可以知贤,此十一字,当为上文误夺于此,「孔子」八字,当在上「夫如是」下。不知誉此人者,贤盼遂案:「也」字疑应在「贤」字下。本作「不知誉此人者,贤也?」方与下句「毁此人者,恶也?或时称者恶而毁者善也」三句一律。三「也」字皆为问词,与「邪」字通。也?毁此人者,恶也?旧作「不知誉此人也者贤」。朱校元本、程、何、钱、黄本并同。今据王本、崇文本正。或时称者恶而毁者善也?人眩惑无别也。
  以人众所归附、宾客云合者为贤乎?则夫人众所附归者,或亦广交多徒之人也,众爱而称之,则蚁附而归之矣。或尊贵而为利,或好士下客,盼遂案:次「或」字衍文。此处本以「或尊贵而为利,好士下客,折节俟贤」凡十四字为一事,阑入一「或」字,则断为两橛,不可通矣。折节俟贤。下「或」字疑衍。不然,则「或尊贵而为利」句,于义无取矣。信陵、孟尝、平原、春申,食客数千,称为贤君。大将军卫青及霍去病,门无一客,称为名将。故宾客之会,在好下之君,利害之贤。或不好士,不能为轻重,则众不归而士不附也。
  以居位治人,得民心歌咏之为贤乎?则夫得民心者,与彼得士意者,无以异也。为虚恩拊循其民,民之欲得,即喜乐矣。「乐」,元本作「心」。何以效之?齐田成子、越王句践是也。成子欲专齐政,以大斗贷、小斗收而民悦;见韩非子外储说右上、史记田敬仲世家。句践欲雪会稽之耻,拊循其民,吊死问病而民喜。二者皆自有所欲为于他,而伪诱属其民,朱校元本「自」作「志」,「属」作「厉」。诚心不加,而民亦说。孟尝君夜出秦关,鸡未鸣而关不],下坐贱客,鼓臂为鸡鸣,朱校元本作「鼓掌伪鸣」。而鸡皆和之,关即],而孟尝得出。又(夫)鸡可以奸声感,盼遂案:吴承仕曰:「『又』字疑当为『夫』。」今人高魁光依艺文类聚校改「又」为「夫」,是也。则人亦可以伪恩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