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累言国人是其证。方伯闻之,肯听其言,释国君之罪,更移以付国人乎?方伯不听者,自国君之罪,非国人之辜也。方伯不听,自国君之罪,盼遂案:「自国君之罪」五字,当是「非国人之辜」,钞录时涉上文而误耳。「非国人之辜」,故方伯不肯听其狱。果「自国君之罪」,则原为方伯所职守,何故不听之乎?上文「方伯闻之,肯听其言,释国君之罪,更移以付国人乎」,即此事也。荧惑安肯移祸于国人?若此,子韦之言妄也。
  曰:「景公〔不〕听乎言,庸何〔不〕能动天?」此为设难之词,脱两「不」字,义不可通。成事:景公不听子韦之言,此云「听乎言」,殊无事证。此文明「人不动天」之旨,故设何以不能动天之难。若脱「不」字,则义无属。下文「诸侯不听其臣言」,即承「不听乎言」为义;「方伯不释其罪」,即承「不能动天」为义。盼遂案:「曰」疑为「况」字之误。古「况」止作「兄」,与「曰」字形相近。「公」下应有「不」字,作「况景公不听乎言」。使诸侯不听其臣言,引过自予。方伯闻其言,释其罪,委之去乎?方伯不释诸侯之罪,荧惑安肯徙去三舍?夫听与不听,皆无福善,星徙之实,未可信用。天人同道,好恶不殊,人道不然,则知天无验矣。言天道者,必有验于人事。
  宋、卫、陈、郑之俱灾也,见左昭十八年传。杜注:「天火曰灾。」气变见天。昭公十七年有星孛于大辰,谓即此象也。梓慎知之,请于子产,裨灶请,非梓慎也。此文误。有以除之,解除也。子产不听。天道当然,人事不能却也。使子产听梓慎,四国能无灾乎?尧遭鸿水,时臣必有梓慎、子韦之知矣,然而不却除者,尧与子产同心也。
  案子韦之言曰:「荧惑,天使也;心,宋分野也,祸当君。」审如此言,祸不可除,星不可却也。若夫寒温失和,风雨不时,政事之家,谓之失误所致,可以善政贤行变而复也。变复,见感虚篇注。若荧惑守心,若必死,下「若」字,疑「者」字误。犹亡祸安可除?亡,国亡也。修政改行,安能却之?善政贤行,尚不能却,出虚华之三言,谓星却而祸除,增寿延年,享长久之福,误矣。
  观子韦之言景公,言荧惑之祸,「景公言」三字疑衍。非寒暑风雨之类,身死命终之祥也。国语周语注:「祥犹象也。」国且亡,身且死,n气见于天,容色见于面。宋、元本下「见」字并作「阳」。朱校同。面有容色,虽善操行不能灭,死征已见也。在体之色,不可以言行灭;在天之妖,安可以治除乎?人病且死,色见于面,人或谓之曰:「此必死之征也。虽然,可移于五邻,若移于奴役。」若犹或也。当死之人,正言不可,容色肯为善言之最灭,而当死之命,肯为之长乎?气不可灭,命不可长,然则荧惑安可却?景公之年安可增乎?由此言之,荧惑守心,未知所为,故景公不死也。
  且言「星徙三舍」者,何谓也?星三徙于一(三)舍乎?「一舍」,朱校元本作「三舍」。按:上文既明言「星徙三舍」,则此不得据不知问「星三徙于一舍」。疑当从元本作「星三徙于三舍乎」。一徙历于三舍也?案子韦之言曰:「君有君人之言三,天必三赏君。今夕,星必徙三舍。」若此,星竟徙三舍也。夫景公一坐有三善言,坐犹因也。星徙三舍,如有十善言,星徙十舍乎?荧惑守心,为善言却,如景公复出三恶言,荧惑食心乎?为善言却,为恶言进,无善无恶,荧惑安居不行动乎?
  或时荧惑守心为旱灾,荧惑,赤帝精,故云。不为君薨。子韦不知,以为死祸,信俗至诚之感。荧惑之处「之处」当是「去处」,「去」字,草书极近「之」字。下文「子韦知星行度适自去」,正作「去」也。星,必偶自当去,景公自不死,世则谓子韦之言审,景公之诚感天矣。
  亦或时子韦知星行度适自去,自以着己之知,明君臣推让之所致,见星之数七,上文云:「徙行七星。」谓每徙经七星。吕氏、淮南、新序义并同。仲任似失其旨。因言星〔徙〕七(三)舍,(复)得二十一年,「星七舍」,当作「星徙三舍」。若作「七舍」,则七七四十九,不得二十一年矣。星之数七,星徙三舍,三七故得二十一年。「复」字于义无着,即「徙」字误夺。「星徙三舍」,上文屡见。因以星舍计年之数,是与齐太卜无以异也。
  齐景公问太卜曰:「子之道何能?」对曰:「能动地。」晏子往见公,公曰:「寡人问太卜曰:『子道何能?』对曰:『能动地。』地固可动乎?」晏子外篇、淮南道应训并无「固」字。晏子嘿然不对。晏子、淮南「嘿」作「默」。出见太卜曰:「昔吾见钩星在房、心之间,地其动乎?淮南亦作「房心」。王念孙曰:当作「驷心」。晏子外篇正作「昔吾见钩星在四心之间」。「四」与「驷」同。晖按:谴告篇、变动篇、恢国篇,并作「房心」,则「房」字不误。仲任所据淮南然也。天官书亦云:「钩星出房心间,地动。」房、驷异名同实,房四星而称为四,犹心三星而称为三。晏子作「四」,淮南作「房」,当各依本书。毕沅以「四」为误,亦失之。高注:句星,客星也。房,驷。句星守房心,则地动也。太卜曰:「然。」晏子出,太卜走见公盼遂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