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乃谓之除根也。
  叔子欲革奄人,固无疑矣;若其所策,给力役、备非常,吾未敢执焉。何也?东邻之家,不知西邻之事;环堵之子,不可以权巨室之宜;草莽之士,不可以妄意宫中之事。天子之宫,如大郡之城;宫中之人,如大郡之户口;其中给力役、备非常,恐未可以专恃女子也。u女子可为,必其亲近善谋之臣,于宫中之事纤微悉知,其或可或不可,孰宜孰不宜,君臣协谋,乃可以为之也。岂可以草莽之士悬度而言之,而望其从我哉。
  继世而为天子者,席疆土之富强,承先帝之侈丽,幼习于嬉戏之徒,长安于使令之给,是故溺于奄奴,与嬖色等。而况母后帝后以及妃嫔,皆所便习,不可以缺。当是之时,虽有刚明之君,知其害而欲去之,其势如决痈割瘤,不可为也。吾思之叔子之策,不可以行于继世之君,而可以行于开国之主。开国之时,去奄人如去草,除奄人之萌如除草之萌,固甚易也。何以决其然也?开国之主起于贫贱,当其贫贱之时,围十堵,覆百榱,身析薪,妻执爨。当是之时,若有一奴一婢以供使令,已过望矣。u起于侯服,亦不过巨室之家耳。及其得天下,入亡国之宫,G宫室之广大,观器玩妇女之众多,目则眩焉,心则移焉,其远虑之臣当进言曰:此天下之所以亡也,不可处也。于是废其土以为民居,撤其埏埴楹桷以散于百姓,量吾之所处而因其材以构焉。损亡宫之万亿,加故室之百十,亦已足矣。若新建京邑,创营宫室,亦可规焉。何以决其然也?城埤之固,甲兵之多,以御t也,宫中其何御乎?庶司之繁,百官之众,以行政也,宫中其奚行乎?降及末世,宫中女子常数千人,多至万人。力役非常之事,非女子所能为,故不得不用奄人。女御奄人之多如此,吾不知其何有于国家也!然则宫中无以多人为也,贵为天子,亦可以庶人之夫妇处之,缝纫庖厨,数妾足以供之;洒扫粪除,数婢足以供之。入则农夫,出则天子,内则茅屋数椽,外则锦壤万里,南面而临天下,何损于天子之尊,而吾以为益显天子之尊也。且约身以处,益可以达于政事,何也?内外无远,出入甚便,贤人君子不时接见,如左右手之相将也,何治不闻乎!春省耕、秋省敛,入庐舍、尝麦菽,如赤子之在怀抱也,何隐不达乎!尚何藉于奄奴之出纳哉?帝喾立四妃,帝尧因之;舜不告而娶,不立正妃;夏增以九女为十二人,殷增以二十七人为三十九人,周增以八十一人为百二十人。唐虞夏商女御少,故不用奄人;周女御多,故用奄人。不从周,从夏商;且不从夏商,从唐虞。时有古今,人无古今;人有古今,治无古今。无不可为者。夫女御少则宫室小,宫室小则奄人无用。以此治家治天下,其道已全,不独去奄人,而奄人从可去也。是故开国之去奄人,乃斩草除根之时,不可失也。
耻奴
  昔奄人魏忠贤与魏朝皆私客氏,客氏厌朝之弱而喜忠贤之强,二奄尝拥客氏饮于干清宫暖阁,醉而相骂,声达于昏君之耳。昏君呼之前而断之,则与忠贤而退朝,于是忠贤遂杀朝而专有客氏。奄人无阳者也,客氏何分于强弱而有所好恶于其间乎?固疑之矣。尝闻人言,奄人虽奄,精气自在,其阳虽不能如常人之具形,亦稍突长。又闻有异术能使阳长,固笑而弗信也。然吾尝亲见之矣,昔明南都溃,众立鲁王于会稽,号曰监国,南北奄人多从之者。一奄人死,有美妾二人,是时吾幼,从先君辟乱居于鸡山(山阴),先君有所养勇士魏兴,据死奄之财物而攘其一妾。兴尝荷戈卫先君于难,故先君嘉其劳而弗之罪也。凡令节,兴必使是妾入贺而从拜于仆妇之列,诸仆妇则私问之曰:尔之从太监也如夫妇矣,衾枕之间,其状若何?妾曰:太监性淫,不胜其扰。交接之际,其阳亦突出将寸。由是观之,奄之不可使混女也明矣。男女之别,礼之大防也。奄若化为女子则可,不然,固男也。雄鸡无阳,以尾交;奄虽无阳,乃使之鸡乘怨女,秽乱宫掖,其罪大于乱政矣。可耻孰甚焉。
女御
  好色者生人之恒情,好之不以礼,有以丧家亡国者。罪好之者而并罪色,何不思之甚也!桀之亡于妹喜也固也,纣之亡于妲已也固也,幽王之亡于褒姒也固也,三女子之为虫而不可近焉,固也。然女子,微也,弱也,可与为善,可与为不善,非若权臣之不可制、奸奄之不可亲也。使此三女子生于文王之世,入于文王之宫,处于窈窕之室,后妃率之以采]苡、供祭祀,琴瑟以悦之、钟豉以乐之,则此三女子皆窈窕之淑女也。女子之贤者鲜矣,如必以贤,世无姜任姒,宫中遂虚无人乎!士之贤者鲜矣,如必以贤,世无周召毕散,周行遂虚无人乎!诗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岂文王宫中百二十人皆贤乎?诗曰:}}武夫,公侯好仇。岂文王之地,荆梁雍豫徐扬独多贤乎?此无他,君德使然也。君有德,奸化为贤;君无德,贤化为奸。玉,美物也,君子佩以比德。然桀爱玉,载其宝玉以奔三宗;纣爱玉,衣其宝玉衣以入火。若曰“亡夏殷者,玉也”,其可乎?
吴弊
  吴人发X,非异人,u其子孙也。贫无所计,则发其先祖父母之尸而焚之,而鬻其地,利其藏中之物。得利之厚者,有金玉之带、珠凤之冠、千金之木、珍异之宝。先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