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胜负相征。以计为奇,然否乃移。峭者崩,川险者浊。岁寒多霜,物所畏也。不根之心,众所诡也。《诗》曰:“民之多辟,无自立辟。”是故上猎之,则下踵之;上亏之,则下甚之。近山多燥,近泽多淫。泉隘生枯,栋弱生倾。德凉生异,俗急生纷。煽彼浇态,斫兹醇风。
  是故左与右争利,大与小争名。利不必丘山,好者变为仇;名不必绯#聚讼无时休。维彼流心,故成艳;维彼忮心,故成斗;维彼贼心,故成捷;维彼妇心,故成伺。势所集,则群往矣;势所竭,则群去矣。《诗》曰:“彼何人斯?其心孔艰。”又曰:“彼何人斯?其为飘风。”夫伏孔艰之心于内,则作飘风之状于外,如响斯应,其必然矣。
  是故反侧之言,以为中也;狂躁之态,以为能也;专树门窦,以为不迂阔也;妄生羽毛,以为不驽顿也。美新附,污故交,以为不阿所好也;欺死友,背生盟,以为各行其是也。肺肠之杂,始于朋侪,暨于君父;名义之贱,始于荐绅,暨于市井。行检之差,始于濡染,暨于荡蔑;风俗之降,始于浇薄,暨于衰颓。我闻墙薄则亟坏,缯薄则亟裂,器薄则亟毁,酒薄则亟酸。是故古今之代,得丧之林,厚而亡者百无一,薄而存者十无一。天虽高,群飞刺之;国虽固,群嚣破之。螽斯折羽,蜂虿来撄;驺牙去矣,豺虎横行。於乎!置薪于火,谁之咎也?扬汤止沸,计无得也。忠信不树,毋药民狂;廉耻不饬,毋遏民贪;官府不辑,毋禁民哗;朝廷不先,毋伐民愆。
  我闻救寒莫如重裘,疗暑莫如亲冰,止谤莫如修身。有本之令,言以意传;不情之呼,闻者憎焉。根实拨,则枝叶害;心腹病,则肢体槁;忠厚衰,则宗u危;奸滑兴,则盗贼繁。《诗》曰:“尔之远矣,民胥然矣。尔之教矣,民胥效矣。”是故君子身为天下范,心为天下胎,慎勿惨其中而裂其外,啬于往而梗于来!
  训厚下
  浮邱子曰:君子宅心,敦何藜洹2之不削,桡之不乱。是故致敬爱于父兄,致和顺于妻孥,致钧调子宗族,致说美于比闾。宁塞其末,毋忘其初;宁循其有,毋造其无。惨至毋戚,毁来毋校;在斗毋争,处嚣毋噪。子思曰:“诚则形,形则著,著则明。”是故琴有响而必传,镜有光而自照。户庭履其仁,则庠序施其教;乡党慕其义,则僚友熙其号。
  是故君子肫肫绥绥,周旋等夷,毋施不忍,毋犯不敢,毋形不能,毋伐不堪。施不忍,伤人以自伤也。犯不敢,侮人以自侮也。形不能,窘人以自窘也。伐不堪,攻人以自攻也。毋攻人者,天理昌;毋T人者,群所将;毋侮人者,礼有常;毋伤人者,其味长。毋口然而心非之,气类之所以通也;毋朝爱而暮恶之,德性之所以定也。毋以罪废其功,群策群力之所以成也;毋以迹诬其心,疑忠、疑孝之所以章也。
  《春秋传》曰:“为尊者讳耻,为贤者讳过,为亲者讳疾。”是故辨冤白谤,信于皎日;捍灾救患,捷于雕弓;久要之诺,重于泰山;无已之爱,温于春风。是故君子为沼,众为鱼;君子为木,众为鸟。鱼不沼不游,鸟不木不栖;庙堂不邃,则鼎彝不纳;君子不厚,则民物不归。君子,头目也;民物,手足也。恶有头目而不关涉手足之理乎哉?
  孟子曰:“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是故君子与民同乐,与民同忧;与物同春,与物同秋。一情弗达,君子于焉徙倚;一理弗平,君子于焉咿Γ灰焕弗创,君子于焉疑其寤寐;一害弗驱,君子于焉痛其疮疣。儇佻之状,毋作于上;噍呵之声,毋加于下;衷曲之私,毋遂其非;意见之偏,毋执其可;疑诏诡使,毋出于偶;厌文搔法,毋求于尽;媚世欺天,毋术是腾;血人肥己,毋心是逞。是故君子天事贵其中,人事贵其和,温恭辞让贵其实,慈祥岂弟贵其多。《诗》曰:“岂弟君子,民之父母。”又曰:“君子有Y,诒孙子。”於乎!不能为民父母,则不能诒孙子;不能诒孙子,则性行之耻。
  是故天执其枢,雨露多于雷霆;地产其宝,金石坚于草木。雨露多,谓之不吝;金石坚,谓之不变。不吝,不变,然后谓之法天地;法天地,然后谓之厚。
  原教上
  浮邱子曰:“三代而上其教一,周秦以降其教三,暨乎今也其教五。所谓其教一,儒教是已。所谓其教三,儒教而外,赘以道教、释教是已。所谓其教五,三教而外,赘以天主教、回回教是已。
  且夫儒教肇自孔子,儒之脉岂其肇自孔子邪?古之圣人贤人皆儒,古之儒皆闻道,古之道皆有以传。原其次第,则尧传舜,舜传禹,禹传汤,汤传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传孔子,孔子传颜子、曾子,曾子传子思,子思传孟轲。其出处高下不同,其为儒则一而已。原其宗旨,则尧、舜、禹、汤之中,孔子、颜子之仁,曾子之忠恕,子思之中之诚,孟轲之仁、义,其所从言者不同,其道则一而已。今之为儒者乃别焉,其k浅邪?则曰:非以求道也,为文莫也;非以树文也,为梯荣也。其稍稍标异邪?则曰:非以求道也,为记问也;非先博后约也,为斗胜也。文莫害性,梯荣害志,记问害理,斗胜害气。是故名为儒,而实不知儒之次第,而实不知儒之宗旨,而实不知儒之枝蔓,而实不知儒之蟊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