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亲者势梗,则亦如之。此所谓最不可解也。
  “且夫天下之最不可恃,君子必有以恃乎其不可恃也。天下之最不可解,君子必有以解乎其不可解也。恃乎其不可恃,莫如处之以和、体之以恕。解乎其不可解,莫如固之以静、驯之以常。剽贼至,而我毋抵;钩距至,而我毋设:是谓处之以和。满谰至,而我毋校;笃诟至,而我毋反:是谓体之以恕。纷孥至,而我毋捷;苟简至,而我毋随:是谓固之以静。愤懑至,而我毋留;惨痛至,而我毋过:是谓驯之以常。是谓能以《诗》《礼》之概御不祥,是谓能以天地之心感不良,是谓能以君子之道药小人之狂。然则子大夫何必用不訾之躯,争小小去来离合于人间,而重睢睢盱盱于客为乎?
  “且夫山有猛兽,群物之归也;国有伦魁,众正之望也。窃尝评骘子大夫胸怀伊、傅之忠,口吐思、孟之奥,气包侨、亮之伟,材夺良、猛之奇;朝廷而不惟柱石之用、公辅而不惟荐绅领袖之求则已,不然,舍子大夫其谁与归?庸讵知夫向之讥议不停喙者,不且久而论定以子大夫体用本末、洞彻恳到矣乎?庸讵知夫子大夫经摧锉沮丧之后,不且识老而气沈、身详而心密,一旦得其当于家国天下,而裨补更无涯逡雍酰坑冠知夫朱唇公子不且肉袒谢罪、涕泣而改其前非矣乎?不且指九天以为正,愿终身以为好矣乎?庸讵知夫群客不且迁思回虑、丐公子以重为请矣乎?不且F足抗手,望子大夫后先而奔奏之矣乎?
  “且夫物态犹草木也,君子犹春夏也。草木有荣有落,而春夏无不发生长赢之时。物态有高有下,而君子无不m傥瑰玮之理。愿子大夫重仁袭义,曾不蒂芥。既去矣,既离矣,则毋谯让以声其丑;既而更来矣,更合矣,则毋抗拒以塞其诚。而独不见翟公之事乎?翟公为廷尉,宾客填门,及废,门外可设爵罗。后复为廷尉,宾客欲往,翟公大书其门曰:‘一死一生,乃见交情;一贫一富,乃见交态;一贵一贱,交情乃见;一浮一没,交情乃出。’於乎!客固薄矣,而翟公毋乃褊乎?愿子大夫毋蹈其辙而善其后焉。”
  大夫曰:“善哉!虽然,君子固必有止人于邪之气象。既匮散而更收之,孰与蚤护持而一致之矣乎?”苍眉先生曰:“是在子大夫之前行而素修也矣。而独不见周公、孔子之事乎?周公于布衣之士,执贽所师见者十二人,穷巷白屋所先见者四十九人,时进善者百人,教士者千人,官朝者万人。孔子以《诗》《书》《礼》《乐》教弟子盖三千人,身通六艺者七十有二人。如以势而已,则周公摄天子而有居东三年之变,孔子为司寇而卒退老杏坛以终其身。岂其摄天子而千万人来,居东三年而千万人皆去;为司寇而三千、七十之子合,退老杏坛而三千、七十之子皆离矣乎?如以前行素修而已,则周公之千人、万人,孔子之三千、七十,神理脉落,直如一人;而孟尝、平原、信陵、春申各招致宾客以数千计者,岂不骞污渫恶,不足齿列,如无一人矣乎?於乎!千万人如一人,是故可夷可险,可生可死,而不可使d也。数千人如无一人,是故可去可来,可合可离,而不可使恒其德也。愿子大夫缮其德性,详其品节,厚其包裹,慎其交游,修实不修名,责躬不责物,蓄同不蓄异,树好不树仇,义类足以广己,经训足以服人,钧陶足以长世,伦魁足以帅群,砥厉足以存检,庄敬足以持容,忠勤足以吐款,记注足以明衷;宁静颛一,足以固于其节;张变幻,足以止于其萌;光辉e白,足以彻于其镜;阴贼险狠,足以愧于其衾;安居恬愉,足以系于其乐;劳苦患难,足以剖于其诚;真源活泼,足以证于其谛;摧残零落,足以止于其宗。岂不道德尊而善气洋溢矣乎?”
  大夫乃惴恐伏而谢先生曰:“自今以往,谨当发周情,循孔、思,抗心厉志,以奉先生之教督无敢忘!《诗》曰:‘有斐君子,终不可蕴兮!’其先生之谓乎!”

浮邱子卷七
  原爱
  浮邱子曰:君子积学所以明道,明道所以辨物,辨物所以爱材,爱材所以理政,理政所以济时,济时所以庇国。《诗》曰:“伐柯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是故天下之材,莫不出于君,出于相,出于师,出于友。必伏羲然后用六佐,必黄帝然后用四相,必舜然后用五人,必武王然后用乱臣十人。天下之材出于君,此其徵矣。尔乃左右王前,而与闻官人立政之事,唯相是赖。必管仲然后识隰朋、宾胥无,必子产然后识裨谌、冯简子,必诸葛亮然后识蒋琬、董允,必狄仁杰然后识桓彦范、张柬之。天下之材出于相,此其徵矣。尔乃甄陶问学而参造化之权,唯师是赖。必仲尼之门,然后多王佐之器与奔走、后先之材;必子舆之门,然后与闻王霸德力之辨;必王通之门,然后多将相;必欧阳修之门,然后多文章节义之士。天下之材出于师,此其徵矣。尔乃游扬声气而关天下国家之重,唯友是赖。必鲍叔牙然后荐管仲,必百里奚然后荐蹇叔,必吕婆楼然后荐王猛,必刘子羽然后荐吴d。天下之材出于友,此其徵矣。
  《诗》曰:“既见君子,不我遐弃。”夫谓君子不我遐弃,而忍自我遐弃君子乎哉?是故为君者不可以不爱材,为君而不爱材谓之骜;为相者不可以不爱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