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气,故言动违;言动违,故多外侮。内T外侮,积渐使然。祸生有胎,贼至有门。然则民何罪之有焉?昔汤之言曰:“其尔万方有罪,在予一人;予一人有罪,无以尔万方。”伊尹之言曰:“一夫不获,则曰时予之辜。”於乎!此汤、伊尹之所以为圣也乎!圣如汤,而曰“予一人有罪”;圣不如汤万万者,可以内省矣。圣如伊尹,而曰“时予之辜”;圣不如伊尹万万者,可以内省矣。
  训终
  浮邱子曰:君子之道,必谦必健。谦以终其心也,健以终其气也。谦之著为谨,其反也为放,为傲。健之著为奋,其反也为舒,为颓。凡始乎谨、继乎放、终乎傲者,心之常也;始乎奋、继乎舒、终乎颓者,气之常也。诗曰:“行百里者,半于九十”,言末路之难也。是故君子必去十傲,然后节无厉;节无厉,然后驯之于其所必驯。必去十颓,然后气无馁;气无馁,然后树之于其所必树。
  十傲维何?一曰居高傲下,则势焰横,精理衰;二曰舞智傲愚,则计术诡,淳意索;三曰信今傲古,则典册废,法令耸;四曰倚人傲天,则灾眚数,修省稀;五曰宠新傲故,则T老挫,侠少妍;六曰庇亲傲疏,则私爱伸,群策弃;七曰护过傲功,则猜忌生,勋庸阻;八曰喜谀傲直,则好尚溺,忠谠枯;九曰用独傲众,则是非颛,听睹壅;十曰匿微傲著,则黑白移,描画{。
  十颓维何?一曰滥赏故恩颓,恩颓则爵禄不足以劝善良;二曰数赦故威颓,威颓则斧钺不足以惩奸猾;三曰陋俗故名颓,名颓则丰采不足以生向慕;四曰浮文故实颓,实颓则本根不足以大庇荣;五曰失道故教颓,教颓则师儒不足以资摩砺;六曰失德故养颓,养颓则农桑不足以广生聚;七曰积{故文颓,文颓则礼乐不足以章节和;八曰积窆饰渫牵武颓则兵戈不足以伸击断;九曰弱植故气颓,气颓则风雷不足以树肩荷;十曰末流故运颓,运颓则日月不足以成景光。
  《书》曰“满招损,谦受益”,言去傲从谦也。《易》曰:“其柔危,其刚胜”,言去颓从健也。去傲从谦,然后皇心细;皇心细,然后政理入。去颓从健,然后国气旺;国气旺然后众志成。毋始乎谦、终乎傲,然后皇心一;皇心一,然后政理常。毋始乎健、终乎颓,然后国气纯;国气纯,然后众志定。政理入,然后无偏执;常,然后无中更。无偏执,无中更,然后人民乐利必由之。众志成,然后无积弛;定,然后无骤溃。无积弛,无骤溃,然后社稷久长必由之。
  是故天道不能顿为寒暑,主道不能顿为隆替。天覆万物,行四时,始之终之,天道乃备。主牧万民,莅百官,始之终之,主道乃详。《易》曰:“亢龙有悔,与时偕极”,诫终乎傲也。《书》曰:“为山九仞,功亏一篑”,诫终乎颓也。江海虽左,长于百川,以其善下也。登泰山则天下小,以其不让土壤而成其高也。雷霆发,则百果草木皆甲坼,以其能鼓舞之也。金石积于千年,以其质理足以不枯槁也。是故谦者吉,傲者凶,健者存,颓者亡。桀、纣之凶也以傲,秦、隋之主之凶也亦以傲。君子谓秦、隋不师谦而师傲,必不冀矣。周既东迁,故其亡天下也以颓;宋既南渡,故其亡天下也亦以j。君子谓宋不师健而师颓,愈不冀矣。是故孔子观于鲁桓公之庙有欹器焉,问于守庙者曰:“此为何器?”对曰:“此盖为宥坐之器。”孔子曰:“吾闻宥坐之器虚则欹,中则正,满则覆,明君以为至诚,故常置之于坐侧。”孟子言于齐王曰:“挟泰山以超北海,语人曰我不能,是诚不能也。为长者折枝,语人曰我不能,是不为也,非不能也。故王之不王,非挟泰山以超北海之类也;王之不王,是折枝之类也。”於乎!采孔子之言,则庶乎毋傲乎!采孟子之言,则庶乎毋颓乎!世亡孔子,则谁其能借宥坐之器以止人主之傲者乎?世亡孟子,则谁其能借折枝之类以起人主之颓者乎?
  夫斧不得柯,用不伸;主不得臣,病不治。是故上以傲,而下有积德老成之臣启其悟、折其狂,兼有极言毋隐之臣责其难、制其败,国之福也,其犹有终;上以傲,而下有承意阿偏之臣从其欲、逢其恶,兼有挟势横取之臣造其端、鼓其虐,国之祸也,是以无终。上以颓,而下有丹心浩气之臣拯其危、济其艰,兼有卓闻妙见之臣析其微、发其昧,国之福也,其犹有终;上以颓,而下有震荡飘忽之臣唱其奸、生其毒,兼有因循缩H之臣习其安、忘其匮,国之祸也,是以无终。
  《诗》曰:“衮职有阙,惟仲山甫补之。”孔子曰;“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於乎!诗人之所谓“补阙”,则吾芒乎其未有闻;而孔子之所谓“不持”“不扶”,则吾不幸而既见之。岂惟是哉?不能补阙,必益之阙;不能持危扶颠,必益之危且颠。是何也?主傲十,臣傲五:簪缨世及,顾视先人,是谓夸恩,夸恩则傲;身居极地,下问孔艰,是谓夸权,夸权则傲;牢笼中外,盗名以狂,是谓夸举,夸举则傲;是非由我,群论皆废,是谓夸议,夸议则傲;得所援系,群飞刺天,是谓夸私,夸私则傲。此五傲者,虽曰臣自傲也,实乃上不教谦之咎焉。主颓十,臣颓五:饮食醉饱,以嬉以敖,是谓短愿,短愿则颓;文经武纬,不知所云,是谓短略,短略则颓;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