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争下。
  ◎激怒士心
  燕围齐即墨,田单宣言曰:吾惧燕军劓所得齐卒。燕人如其言。齐人皆怒,愈坚守。田单又纵反间,言曰:“吾惧燕人掘吾城外冢墓,戮辱先人,可为寒心。”燕军尽掘冢墓,烧死人。齐人于城上望见,皆涕泣,甚欲出战,怒自十倍。单知士卒可用,遂破燕师。
  后汉班超使西域,至鄯善,会其吏士三十六人与共饮。酒酣,因激怒曰:“今俱在绝域,欲立大功,以求富贵。贼使到才数日,而王广礼貌即废,如收吾属送贼兵,骸骨长为豺狼食矣。”官属皆曰:“今在危亡之地,死生从司马。”超曰:“不入虎穴,不得虎子。当今之计,独有因夜以火攻贼营,使彼不知我多少,必大震怖,可殄尽也。灭此寇,则功成事立矣。”众曰:善。初夜,将吏士奔贼营,会大风,超令十人持鼓藏虏舍后,约曰:“见火然,皆鸣鼓大呼。余人悉持兵弩,夹门而伏。”超顺风纵火,前后鼓噪,贼众惊乱,超手格杀三人,馀众烧死。
  蜀庞统劝刘备袭益州,收刘璋。备曰:“此大事,不可仓卒。”及璋使备击张鲁,乃从璋求万兵及资宝,欲以东行。璋但许兵四千,其余皆给半。备因激怒其众曰:“吾为益州征强敌,师徒劳瘁,不遑宁居。今积帑藏之财,而吝于赏功,望士夫为出死力战,其可得乎?”由是相与破璋。
  唐安禄山反,常山郡尽为贼伤,死人蔽野。大将李光弼帅本镇兵来援,亲酹其尸而哭之,为贼幽闭者出之,誓平寇难,以慰其心。众遂感动。
  李受魏博节度,时幽镇复乱,田弘正遇害(弘正累世为魏帅),闻之,素服以令三军曰:“魏人所以富庶而能通圣化者,由田公也。天子以其仁爱,使治镇州。且田公出于魏,抚师七年,一旦镇州不道,敢兹残害,以魏无人也。若父兄子弟受田公恩者,其何以报?”众皆大哭,愿效用焉。
  后唐柏乡之役,两军既成列,庄宗以梁军甚盛,虑师人之怯,欲激壮之,手持白金巨钟,赐李嗣源酒,谓之曰:“卿见南军白马、赤马都否?观之令人胆破。”嗣源曰:“彼虚有其表耳,翌日当归吾厩中。”庄宗抚髀大笑曰:“卿已气吞之矣。”嗣源引钟尽觯即属交酉遥跃马挺身,与其部下百人直犯白马、赤马都,奋挝舞槊,生挟二骑校而远,飞矢丽其甲如猬毛焉。由是三军增气,自辰及未,骑军百战,嗣源往来冲击,执讯获丑,不可胜计。是日,梁军大败。
  ◎威棱复众
  前汉郅都为雁门太守,贼兵素闻郅都守节,举边为引军去,竟都死不近雁门。贼兵至于偶人象都(以木为人,象都之形也),令骑驰射,莫能中,其见惮如此。
  魏司马懿讨公孙渊,渊保襄平,懿进军围之。会霖潦大水,平地数尺,三军恐,欲移营。帝令军中:“敢有言徙者,斩!”都督令史张静犯令,斩之,军中乃定。既破城,兵士寒冻,乞襦。或曰:“幸多故襦,可赐之。”帝曰:“襦者,官物,人臣无私施。”不与。
  唐范希朝为振武节度,界上有党项,室常交居。蕃落之俗,有长帅至,必效奇骑名马。虽廉者,犹曰当从俗,以致其欢。希朝一无所受。积十四年,皆保塞,不敢横暴。蕃虽狗窃鼠偷,必杀无赦。
  朔方总管张仁愿筑三受降城,表留年满镇兵以助其功。时咸阳兵二百余人逃归,仁愿尽擒之,斩于城下,军中股栗,役者无不尽力,六旬而三城俱就。
  
  
  ●后集卷九
  ◎绝艺
  梁大同初,魏军复围南郑,杜怀宝命第三子嶷帅二百人与魏前锋战于光道寺。流矢中其目,失马,敌人交槊将至,嶷斩其一骑而上,骑以归。嶷膂力绝人,便马善射,一日中战七八合,所佩霜明朱弓四石,每出杀伤数百人,敌人惮之,号为杜彪。
  陈众军北伐,萧摩诃随都督吴明彻济江攻秦郡。时齐遣大将尉破胡等率众十万来援,其前队有苍头、犀角、大力之号,皆身长八尺,膂力绝伦,其锋甚锐。又有西试胡,妙于弓矢,弦无虚发,众军犹惮之。及将战,明彻谓摩诃曰:“若殪此胡,则彼军夺气。”摩诃曰:“愿得识其形状。”明彻乃召降人,有识胡者云:“绛衣,桦皮装弓,两端骨弥。”明彻遣人觇伺,知胡在阵,仍自酌酒饮摩诃。摩诃饮讫,驰马冲齐军。胡挺身出阵前十余步,彀弓未发,摩诃遥掷铣钅见,正中其额,应手而仆。齐军大力十余人出战,摩诃又斩之。于是齐师退走。
  陈吴明彻追军吕梁,与齐大战,摩诃率七骑先入,手夺齐军大旗,齐众大溃。以功授谯州刺史。及周武帝灭齐,遣其将宇文忻争吕梁。忻时有精骑数千,摩诃领十二骑,深入周军,纵横奋击,斩馘甚众。及周遣大将王轨来赴,结长围,连锁于吕梁下流,断大军还路。摩诃谓明彻曰:“闻轨始锁下流,其两头筑城,今尚未立,公若见遣击之,彼必不敢相拒。彼城若立,则吾属贼矣。”明彻不从,水路遂断,周兵益至。摩诃又请曰:“今求战不得,进退无路,若潜军突围,未足为耻。愿公率步卒乘马舆徐行,摩诃驱驰前后,必使公安达京邑。”明彻曰:“吾为总督,必须身居其后,相率兼行,第马军宜须在前。”摩诃因夜发,选精骑八千,率先冲突,自后众骑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