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尺五寸,下安六脚,下阔而上尖,高七尺,内可容六人,以湿牛皮蒙之,人蔽其下。舁直抵城下,木石铁火所不能败,用攻其城。谓之‘小头木驴’。
  于城外起土为山,乘城而上,古谓之‘土山’,今谓之‘垒道’。用生牛皮作小屋,并四面蒙之,屋中置运土人,以防攻击者。[‘土山’,即孙子所谓‘距’也。]
  凿地为道,行于城下,用攻其城;往往建柱,积薪于其柱间而烧之,柱折城摧,谓之‘地道’。
  以八轮车,上树高竿,竿上安辘轳,以绳挽板屋,止竿首,以窥城中。板屋方四尺,高五尺,有十二孔,四面别布。车可进退,圜城而行,于营中远视。亦谓之‘巢车’,如鸟之巢,即今之‘板屋’也。
  以板为幔,立桔槔于四轮车上,悬幔逼城堞间,使捷者蚁附而上,矢石所不能及,谓之‘木幔’。
  以小瓢盛油,冠矢端,射城楼橹板木上,瓢败油散,因烧矢镞内中,射油散处,火立然。复以油瓢续之,则楼橹尽焚。谓之‘火箭’。
  磨杏子中空,以艾实之,系雀足上,加火,薄暮群放,飞入城垒中栖宿,其积聚庐舍,须臾火发,谓之‘火杏’。
  孙子曰:‘使敌不得至者,害之也。[致其所必走,攻其所必救,能守其险害之要路,敌不得自至。故王子曰:‘一犬当穴,万鼠不敢出;一虎当溪,万鹿不敢过。’言守之上也。]故饱能饥之。[绝其粮。]委军而争利,则辎重捐。[委置库藏,轻师而行,若敌乘虚而来,抄绝其后,则己辎重皆悉弃捐。]是以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无此三者,亡之道也。委积,刍草之属。]
  【绝粮道及辎重】
  汉王遣将韩信,以兵数万欲东下井陉击赵。赵王与陈余聚兵井陉口,号称二十万。李左车说陈余曰:‘韩信涉西河,虏魏王,擒夏说,欲以下赵,此乘胜而去国远斗,其锋不可当。臣闻“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樵,取薪也。苏,取草也。]师不宿饱”。今井陉之道,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行数百里,其势粮食必在其后。愿足下假臣奇兵三万人,从间道绝其辎重。足下深沟高垒,坚营勿与战。使前不得斗,退不得还。吾奇兵绝其后,野无所掠卤,不至十日,而韩信之头可致於戏下。不然,必为所擒矣。’陈余,儒者,常称‘义兵不用诈谋奇计’,曰:‘吾闻兵法,十则围之,倍则战。今韩信兵号数万,千里而袭我,亦已罢极,今如避不击,后有大者,何以加之!则诸侯谓吾怯,而轻来伐我。’不听。韩信使人间视,知其不用,大喜,乃敢引兵遂进,竟破赵军。[陈余违之而败。]
  汉景帝初,吴、楚七国反,以太尉周亚夫御之。亚夫问父绛侯客邓都尉曰:‘策安出?’客曰:‘吴楚兵锐甚,难与争锋,而剽轻不能久。莫若引兵东北,壁昌邑,以梁委吴,吴必尽锐攻之。将军深沟高垒,使轻兵绝淮、泗口,塞吴饷[式亮反]道。彼吴梁相敝而粮食竭,乃以全强制其疲极,破吴必矣。’亚夫言于帝,许之,遂破吴军。
  王莽末,天下乱,光武兄伯升起兵讨莽,为莽将甄阜、梁丘赐所败,复收会兵众,还保棘阳。阜、赐乘胜,留辎重于蓝乡,引精兵十万南渡潢,临a水,[潢音黄。a音毗。]阻两川间为营,绝后桥,示无还心。伯升于是大飨军士,设盟约,休卒三日,分为六部,潜师夜起,袭取蓝乡,尽获其辎重。明旦,汉军自西南攻甄阜,下江兵自东南攻梁丘赐,至食时,阵溃,遂斩阜、赐。
  后汉末,曹公与袁绍相持官渡。沮授[侧居反]言于绍曰:‘北兵数众而果劲不及南,南谷虚少而货财不及北;南利在于急战,北利在于缓持。宜旷以日月。’绍不从。连营稍前,逼官渡,合战,曹公军不利,出,复壁。绍为高橹,起土山,射营中,营中皆蒙J,众大惧。曹公乃为发石车,击绍楼,皆破,绍众号曰霹雳车。绍为地道,欲袭曹公营。曹公辄于内为长堑以拒之,又遣奇兵袭击绍运车,大破之,尽焚其谷食。会绍遣淳于琼等,将兵万余人北迎运车,沮授说绍:‘可遣将别为军于表,以绝曹公之钞。’绍复不从。琼宿乌巢,去绍军四十里。绍谋士许攸奔曹公。攸谓曹公曰:‘公孤军独守,外无求索,危急之时也。今袁氏辎重有万余两,而无严备,可轻兵袭之,不虑而至,燔其积聚,不过三日,袁氏自败也。’公乃选精锐步马,秉袁氏旗帜,夜衔枚缚马口,从间道出,人负束薪,时有问者,绐[音怠]之曰:‘袁公恐曹操抄掠后军,遣兵以益备。’闻者信之。既至辎重,围屯燎薪,火光亘天地。破琼等,悉斩之。数日,绍弃甲而遁。
  蜀将姜维率众侵魏,依麴山筑二城,使牙门将句安、李歆等守之,聚羌胡质任寇逼诸郡。魏将陈泰御之,泰谓诸将曰:‘麴城虽固,去蜀险远,当须运粮。羌夷患维劳役,必未肯附。今围而取之,可不血刃而拔其城。虽其有救,山道险阻,非行兵之地。’乃使邓艾等进兵围之,断其运道及城外流水。安等挑战,不许,将士困窘,分粮聚雪以稽日月。维果来救,出自牛头山,与泰相对。泰曰:‘兵法贵在不战而屈人。今绝牛头,维无返道,则我之擒也。’敕诸军各坚垒勿与战,自南渡白水,循水而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