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反复见于今。抗每告其戍曰:‘彼专为德,我专为暴,是不战而自服也。’
  东晋末,宋武帝为将,北伐后秦姚泓,以檀道济为前锋。至洛阳,凡拔城破垒,俘四千余人,议者谓应以戮为京观。道济曰:‘伐罪吊民,正在今日。’皆释而遣之。于是戎夷感悦,相率归之者甚众。
  后魏遣将慕容白曜伐宋无盐城,克之,将尽以其人为军实。副将郦范曰:‘齐四履之地,号为“东秦”,不远为经略,恐未可定也。今皇威被,人未沾泽,连城有怀贰之将,比邑有拒守之夫。宜先信义,示之轨物,然后人心可怀,二州可定。’白曜从之。进次肥城,白曜将攻之。范曰:‘肥城虽小,攻则淹日,得之无益军声,失之有损军势,且见无盐之卒,死者涂炭,成败之机,足为鉴矣。若飞书告谕,可不攻自伏;纵其不降,亦当逃散。’白曜乃以书晓之,肥城果溃。
  隋桂州人李光仕举兵作乱,隋将周法尚讨之。光仕帅劲兵保白石洞,法尚捕得其弟光略、光度,大获家口。其党有来降附者,辄以妻子还之。居旬日,降其数千人。法尚遣兵列阵,以当光仕,亲率奇兵,蔽林设伏。两阵始交,法尚驰击其栅,栅中人皆走散,光仕大溃,追斩之。
  大唐武德中,李靖既克江陵,降萧铣。时诸将咸云:‘铣之将帅与官军拒战,罪状既重,请籍没其家,以赏将士。’靖曰:‘王者之师,义存吊伐。百姓既受驱逼,拒战岂其所愿?且犬吠非主,无容同叛逆之科,此蒯通所以免大戮于汉祖也。今所定荆、郢,宜弘宽大,以慰远近之心。降而籍之,恐非救焚拯溺之义,但恐自此以南城镇各坚守不下,非计之善。’于是遂止。江、汉之城闻之,莫不争下。
  兵五
  孙子曰:‘视卒如婴儿,可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可与之俱死。’
  【抚士】
  春秋时,楚师伐宋,围萧。萧溃。楚大夫申公巫臣曰:‘师人多寒。’楚子于是巡三军,拊而勉之,三军之士皆如挟纩。[纩,绵也。言悦以亡寒。]
  又,晋声子诣楚,谓令尹屈建曰:‘雍子奔晋,以为谋主。彭城之役,晋、楚遇于靡角之谷。雍子曰:“归老幼,返孤疾,二人役,归一人。简兵搜乘,[简,择。搜,阅。]秣马蓐食,师陈焚次,[次,舍也。焚舍,示必死。]明日将战。”行归者,逸楚囚。[欲使楚知之。]楚师宵溃,晋降彭城而归诸宋。楚失东夷,子辛死之,则雍子之为也。’
  战国魏以吴起为将,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乘,亲裹赢[音盈]粮,与士分劳。卒有病疽者,吴起为吮之。卒母闻而哭之。或谓之曰:‘母子卒也,而将自吮其疽,何哭为?’母曰:‘非然也。往年吴公吮其父,父战不旋踵,遂死于敌。今又吮此子,妾不知其所死处矣。是以哭之。’于是击秦,拔其五城。
  刘、项相持之际,田横据有齐地。汉将韩信、灌婴平齐,横走归彭越。汉灭项籍后,横与其徒属五百人入海,居坞[音岛]中。帝使使赦横罪而召之,曰:‘横来,大者王,小者侯;[大者,横身。小者,徒属。]不来,且发兵加诛。’横乃与其客二人乘传诣洛阳。至尸乡厩置,谓其客曰:‘陛下所以欲见我,不过欲一见我面貌耳。陛下在洛阳,今斩吾头,驰三十里闲,形容尚未能改,犹可知也。’遂自刭,令客奉其头,从使者驰奏之高帝。以王者礼葬。横既葬,二客穿其冢旁,皆自刭。余尚五百人在海岛中,闻横死,亦皆自杀。于是乃知田横兄弟能得士也。
  汉李广历七郡太守,前后四十余年,得赏赐辄分其麾下,饮食与士卒共之。家无余财,终不言生产事。将兵乏绝处,见水,士卒不尽饮,不近水;不尽餐,不尝食。宽缓不苛,士以此爱乐为用。
  后汉桓帝以段炯为破羌将军,征羌。行军仁爱,士卒疾者,亲自瞻省,手为裹疮。在边十余年,未尝一日蓐寝。与将士同勤苦,故皆乐为死战。
  皇甫规,延熹中为中郎将,持节监讨零吾等羌。会军中大疫,死者十三四。规亲入庵庐,巡视将士,三军感悦。东羌遂遣使乞降。
  魏将诸葛诞守寿春,以司马氏累代擅权,遂举兵,称匡辅魏室为辞。司马文王率师讨之,寿春城陷,诞死。文王招其徒,不降。且招且战。数百人拱手为列,每斩一人,辄遣降之,皆曰:‘为诸葛公死,无恨。’以至于尽,无一人降。时人比之田横矣。吴将于诠曰:‘大丈夫受命其主,以兵救人,既不能克,又束手于敌,吾不取也。’乃免胄冒阵而死。其得士心如此。
  西魏将梁椿,性果毅,善于抚纳,所获宝物分赐麾下,故每践敌场,咸得其力。
  又王思政守颍川郡城,东魏帅十万攻之,备尽攻击之术,以颍川灌城,陷之。思政知事不济,率左右据土山,谓之曰:‘吾受国任城,遽辱王命,力屈道穷,计无所出。惟当效死,以谢朝恩耳。’因仰天大哭。左右皆号恸。思政西向再拜,便欲自刎。先是,齐文襄告城中人曰:‘有生致王大将军者,封侯,重赏。若大将军身有损,亲近左右,皆从大戮。’都督骆训谓思政曰:‘公常语训等,但将我头降,非但得富贵,亦是活一城人。今高相既有此言,公岂不哀城中士卒!’固共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