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道。謗於佛毀於法。不入眾數。終不得滅度。汝若如是。乃可取食。今請禪師明為解脫。師曰。迷徇六根者。號之為六師。心外求佛。名為外道。有物可施。不名福田。生心受供。墮三惡道。汝若能謗於佛者。是不著佛求。毀於法者。是不著法求。不入眾數者。是不著僧求。終不得滅度者。智用現前。若有如是解者。便得法喜禪悅之食。
  有行者問。有人問佛答佛。問法答法。喚作一字法門。不知是否。師曰如鸚鵡學人語話。自語不得。為無智慧。故譬如將水洗水。將火燒火。都無義趣。
  人問。言之與語為同為異。師曰。一也。謂言成句名語矣。且如靈辯滔滔譬大川之流水。峻機疊疊如圓器之傾珠。所以廓萬象號懸河。剖乎義海。此是語也。言者。一字表心也。內著玄微。外現妙相。萬機撓而不亂。清濁混而常分。齊王猶慙大夫之辭。文殊尚歎淨名之說。今之常人。云何能解。
  源律師問。禪師常譚即心是佛。無有是處。且一地菩薩分身百佛世界。一地增於十倍。禪師試現神通看。師曰。闍棃自己是凡是聖。曰是凡。師曰。既是凡僧能問如是境界。經云。仁者心有高下。不依佛慧。此之是也。又問。禪師每云若悟道現前。身便解脫。無有是處。師曰。有人一生作善。忽然偷物入手。即身是賊否。曰故知是也。師曰。如今了了見。性云何不得解脫。曰如今必不可。須經三大阿僧祇劫始得。師曰。阿僧祇劫還有數否。源抗聲曰。將賊比解脫。道理得通否。師曰。闍棃自不解道。不可障一切人解。自眼不開。瞋一切人見物。源作色而去云。雖老渾無道。師曰即行去者是汝道。
  講止觀慧座主問。禪師辨得魔否。師曰。起心是天魔。不起心是陰魔。或起不起是煩惱魔。我正法中無如是事。曰一心三觀義又如何。師曰。過去心已過去。未來心未至。現在心無住。於其中間更用何心起觀。曰禪師不解止觀。師曰座主解否。曰解。師曰。如智者大師說止破止。說觀破觀。住止沒生死。住觀心神亂。為當將心止心。為復起心觀觀。若有心觀是常見法。若無心觀是斷見法。亦有亦無成二見法。請座主子細說看。曰。若如是問。俱說不得也。師曰何曾止觀。
  人問般若大否。師曰大。曰幾許大。師曰無邊際。曰般若小否。師曰小。曰幾許小。師曰看不見。曰何處是。師曰何處不是。
  維摩座主問。經云。諸菩薩各入不二法門。維摩默然是究竟否。師曰。未是究竟。聖意若盡。第三卷更說何事。座主良久曰。請禪師為說未究竟之意。師曰。如經第一卷是引眾呼十大弟子住心。第二諸菩薩各說入不二法門。以言顯於無言。文殊以無言顯於無言。維摩不以言不以無言。故默然收前言語也。第三卷從默然起說。又顯神通作用。座主會麼。曰奇怪如是。師曰亦未如是。曰何故未是。師曰。且破人執情作如此說。若據經意。只說色心空寂。令見本性。教捨偽行入真行。莫向言語紙墨上討意度。但會淨名兩字便得。淨者本體也。名者迹用也。從本體起迹用。從迹用歸本體。體用不二。本迹非殊。所以古人道。本迹雖殊。不思議一也。一亦非一。若識淨名兩字假號。更說什麼究竟與不究竟。無前無後。非本非末。非淨非名。只示眾生本性不思議解脫。若不見性人。終身不見此理。
  僧問。萬法盡空。識性亦爾。譬如水泡。一散更無再合。身死更不再生。即是空無。何處更有識性。師曰。泡因水有。泡散可即無水。身因性起。身死豈言性滅。曰。既言有性。將出來看。師曰。汝信有明朝否。曰信。師曰我將明朝來看。曰。明朝實是有。如今不可得。師曰。明朝不可得。不是無明朝。汝自不見性。不可是無性。今見著衣喫飯行住坐臥。對面不識。可謂愚迷。汝欲見明朝。與今日不異。將性覓性。萬劫終不見。亦如有人不見日。不是無日。
  講青龍疏座主問。經云。無法可說是名說法。禪師如何體會。師曰。為般若體畢竟清淨。無有一物可得。是名無法。即於般若空寂體中。具河沙之用。即無事不知。是名說法。故云無法可說是名說法。
  講華嚴座主問。禪師信無情是佛否。師曰。不信。若無情是佛者。活人應不如死人。死驢死狗亦應勝於活人。經云。佛身者即法身也。從戒定慧生。從三明六通生。從一切善法生。若說無情是佛者。大德如今便死。應作佛去。
  有法師問。持般若經最多功德。師還信否。師曰不信。曰。若爾靈驗傳十餘卷。皆不堪信也。師曰。生人持孝自有感應。非是白骨能有感應。經是文字紙墨。文字紙墨性空。何處有靈驗。靈驗者在持經人用心。所以神通感物。試將一卷經安著案上。無人受持。自能有靈驗否。
  僧問。未審一切名相及法相。語之與默。如何通會即得無前後。師曰。一念起時本來無相無名。何得說有前後。不了名相本淨。妄計有前有後。夫名相關鏁。非智鑰不能開。中道者病在中道。二邊者病在二邊。不知現用是無等等法身。迷悟得失常人之法。自起生滅埋沒正智。或斷煩惱或求菩提。背却般若。
  人問。律師何故不信禪。師曰。理幽難顯。名相易持。不見性者所以不信。若見性者號之為佛。識佛之人方能信入。佛不遠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