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淺根薄德人所能傳持。須是如一器水。傳之于一器。不歉不賸。方可能續大法洪規。為擔當佛祖家業的好種草也。此觀探詳聽的道理。明了效騐。是這樣。豈容巧好其言。令善其色。便辯邪僻謟佞媚悅之輩。而充舉選用者哉。是知利生弘道者。當以知人為專務矣○賸剩同。
  演祖曰。住持大柄。在惠與德。二者兼行。廢一不可。惠而罔德。則人不敬。德而罔惠。則人不懷。苟知惠之可懷。加其德以相濟。則所敷之惠。適足以安上下誘四來。苟知德之可敬。加其惠以相資。則所持之德。適足以紹先覺。導愚迷。故善住持者。養德以行惠。宣惠以持德。德而能養則不屈。惠而能行則有恩。由是德與惠相蓄。惠與德互行。如此則德不用修。而敬同佛祖。惠不勞費。而懷如父母。斯則湖海有志於道者。孰不來歸。住持將傳道德興教化。不明斯要。而莫之得也。
  柄權也。罔無也。蓄養也。演祖與佛眼書。說住持叢林法道大權柄。在恩惠之與德行。這兩樁宜相兼行。缺一樁也是不得的。既有惠澤及人。而自不修德行。則人不恭敬。自既修德行。而不行惠澤及人。則人不懷仰。果知惠澤。可俾人懷仰。更加修德。以相利濟。則所敷布的惠澤。當足以安撫一院。使上情下通。誘引四眾。指歸得地。果知修德可使人恭敬。更加其恩惠。以相資益。則所持守的德行。當足以繼紹先覺。昌隆佛種。善巧導掖愚迷眾生。故能體住持的人。涵養全德。以行檀度。宣通檀度。以守全德。德既能涵養。則德用不竭。惠既能施行。則惠有餘恩。由是德之與惠。共相蓄養。惠之與德。并同流行。如此是這樣。則德已備于惠中。而何用更修。自然令人敬奉。如同佛祖一般。惠已含于德內。不必濫費。自然使人懷慕。如同父母一樣。此則四海五湖有志向于此道者。是那個不肯來歸。如水就下。而莫之遏也。住持人欲要流傳道德。興揚教化。不通德惠之要妙。吾以為必不能也。佛眼其勗諸。
  演祖自海會遷東山。太平佛鑑。龍門佛眼。二人詣山頭省覲。祖集耆舊主事。備湯果夜話。祖問佛鑑。舒州熟否。對曰熟。祖曰。太平熟否。對曰熟。祖曰。諸莊共收稻多少。佛鑒籌慮間。祖正色厲聲曰。汝濫為一寺之主。事無巨細。悉要究心。常住歲計。一眾所係。汝猶罔知。其他細務。不言可見。山門執事。知因識果。若師翁輔慈明師祖乎。汝不思常住物重如山乎。葢演祖尋常機辯峻捷。佛鑑既執弟子禮。應對含緩乃至如是。古人云。師嚴然後所學之道尊。故東山門下。子孫多賢德而超邁者。誠源遠而流長也。
  佛鑒名惠勤。佛眼名清遠。俱五祖演之嗣也。詣往也。省視也。秋見曰覲。慈明名楚圓。汾陽昭祖之嗣。記耿龍學。與高菴善悟書。有云。五祖演和尚。自舒州白雲山海會。遷徙東山之時。舒州太平寺佛鑑龍門寺佛眼二人。同往東山裡頭。省覲五祖。聚集年老故舊。并主事等。備設茶湯果品。夜坐敘話。祖乃問佛鑑。今秋舒州地方。稻穀成熟否。鑑對曰熟。祖又問之曰。太平常住稻穀熟否。鑑亦對曰熟。祖又問之曰。各處莊田。共總收得稻穀。有多少碩數。佛鑒一時不能周徧記識。乃遲緩籌量思慮。不敢妄答。祖遂振師子奮迅之威。正色哮吼。高大其聲。而責之曰。汝泛濫為太平一寺之主人。凡是一切事物。不論大之與小。盡當體究。了了於心。纔是常住中。一年所期望。大眾所關係。汝猶不識。其餘瑣末細務。不必更言。而可見汝之作為也。山門中真實體認。做執事人。知因識果。如師翁之輔弼慈明師祖。始于南園。終于興化。總領院務。爾能之乎。汝更不思想。常住一粒米重。如須彌山乎。此以上乃東山一時父子問答實事。以下皆耿公判美之言也。葢演祖平常說話。機括辯才。見高慧疾。佛鑒既為門人弟子。從容和緩。不敢率爾而對。理合如斯。故學記有云。師嚴然後道尊。道尊然後人知敬學。故演祖門下的子孫。個個有賢才。有德行。而超羣邁眾者。真源頭悠遠。而流通亦長久也。
  演祖見衲子有節義而可立者。室中峻拒。不假辭色。察其偏邪謟佞。所為猥屑不可教者。愈加愛重。人皆莫測。烏乎。葢祖之取捨。必有道矣。
  猥鄙也。屑苟也。記耿龍學跋演祖法語。有云。演祖凡見禪僧中有操持穩當。行事合理。而可成個好人者。室中多孤峻拒遏。不假和言悅色。察其有心中偏邪行事謟佞。凡所作為。卑鄙苟且。不可揵椎者。更加愛惜保重。人咸不知演祖善巧方便不可思議。誠然難得測度。烏乎。葢演祖之所取所捨。必有一定的道理存焉耳。非上根利智人不識矣。
  演祖曰。古人樂聞己過。喜於為善。長於包荒。厚於隱惡。謙以交友。勤以濟眾。不以得喪二其心。所以光明碩大。照暎今昔矣。
  演祖答靈源書說。上古之至人。如子路。人告他有過。則心中歡喜。而便改過。大禹王喜聞好言。則屈己。下拜而受善。周公繫君子處泰。有包荒之量。故其所長。志光大也。大舜隱惡揚善。夫子贊其大智。晏平仲之謙卑遜順。善與人交。端木賜之博施于民。而能濟眾。如上這幾位古人。總不以得失。這兩樣心膓。遷改其志行。所以互古互今。光輝明徹。碩廣遠大。照暎今昔。而不窮矣。
  演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