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業。公不若恒順眾生兩手分付。實為佳美矣。
  慈受深和尚謂徑山訥和尚曰。二三十年來。禪門蕭索。殆不堪看。諸方長老奔南走北。不知其數。分煙散眾。滿目皆是。惟師兄神情不動。坐享安逸。豈可與碌碌者。同日而語也。欽歎欽歎。此段因緣。自非道充德實。行解相應。豈多得也。更冀勉力。誘引後昆。使曹源涸而復漲。覺樹凋而再春。實區區下懷之望(筆帖)。
  慈受名懷深。徑山妙空名智訥。俱長蘆崇信之嗣也。索音色。宜瑟蕭瑟。陰令促急風疾暴也。楚辭蕭瑟兮草木搖落。比況法門衰替。亦如此也。殆將也。碌碌者。指庸流說。欽恭嘆美也。涸水乾也。區區卑小貌。謙下的意思。慈受深和尚。贊美徑山訥和尚。神情鎮靜。有實德說。近世來禪道法門。漸漸凋傷。殆不堪聞見矣。四方的長老。自西自東。自南自北。如稻蔴竹葦。分枝列派。遍地皆是。惟我徑山師兄。神凝情定而不動。坐享安逸而不遷。詎可與諸方碌碌庸輩。同日而語也耶。敬服敬服。此段因緣。倘不是見諦真實。操修縝密。行合解。解合行。行解相應。寧能多得也。更所冀望者。敏勉力行。提持後進。使曹溪淵源。既乾而復漫涱。菩提覺樹。既謝而再春榮。實區區愚下心懷之所希望也。此乃稱揚贊美同門之實德矣。
  靈芝照和尚曰。讒與謗同邪異邪。曰讒必假謗而成。葢有謗而不讒者。未見讒而不謗者也。夫讒之生也。其始因於憎嫉。而終成於輕信。為之者。謟佞小人也。古之人有輸忠以輔君者。盡孝以事親者。抱義以結友者。雖君臣之相得。父子之相愛。朋友之相親。一日為人所讒。則反目攘臂。擯逐離間。至於相視如宼讎。雖在古聖賢。所不能免也。然有初不能辯。久而後明者。有生而不能辯。死而後明者。有至死不能辯。終古不能明者。不可勝數矣。
  靈芝湛然和尚。名圓照。示人以忍讒息謗說。且自問之曰。讒憎竝誹謗。是一樣。是兩樣。又自答之曰。大率讒憎。必借誹謗而始成。葢或一味憎惡疑謗于心。而不出口讒說者有之。至于口上既讒說。而心中不憎謗者。未之有也。夫讒從何起。其初因于憎惡嫉忌。而卒成乎輕聽。如此等人。乃謟媚便佞之人也。不特今也。上古之人也。有為人臣者。捐軀赴死。而忠君轉國者也。有為人子者。委曲承順。而奉養雙親者也。有處朋交友者。直諒多聞。而結固信義者。雖君臣際會。而無投竄。父子親愛。而無奔違。朋友親順。而不疏戚。忽一旦之間。為小人所誹讒。則父子生瞋反目。弟兄鬥諍攘臂。君臣直抗擯逐。永遠離間。直至于君臣父子朋友相看。就如宼害冤讎一般。雖在上古聖人賢士。皆所不能免此小人之誹讒也。然或打頭不得分辯。久久清白者有之。又或在生之日不能分辯。到死後而始清白者有之。又或至死後亦不能分辯。究竟到底亙古亙今。不得清白者有之。不可勝任以數日之量窮之矣。豈特今也耶。
  子游曰。事君數斯辱矣。朋友數斯疏矣。此所以戒人遠讒也。嗚呼。讒與謗不可不察也。且經史載之不為不明。學者覽之。莫不知其非。往往身自陷於讒口。噎鬱至死。不能自明者。是必怒受讒者之不察。為讒者之謟佞也。至有羣小至其前。復讒於它人。則又聽之以為然。是可謂聰明乎。葢善為讒者。巧便鬥搆。迎合蒙蔽。使其瞢然如為鬼所魅。至有終身不能察者。
  子游姓言。名偃。孔子弟子。數頻也。斯猶言所以的意思。辱對榮言。疏對親說。噎哽于喉。鬱結于心。鬥搆是鬥諍搆怨。嗚呼嘆辭。第二節承上忠君信友來。言讒謗之害匪細。能令忠信者。亦見擯逐離間于君友的意思。魯論篇中。子游有言。承事國君。諫諍不可頻數。若其多次。一旦為小人所讒。讒則易入。所以有擯逐之禍。求榮而反辱矣。交處朋友。諫諍亦不可頻數。若其多次。一旦為小人所讒。讒亦易入。所以有離間之情。求親而反疏矣。此個說話。正所以戒人遠去讒言也。芝和尚又復嘆之曰。嗚呼。此讒謗兩樁。不可不深察之也。且五經諸史註載。未甞不明白。學人覽之。則謗誹之非。未甞不知。每每失身。自陷于讒人之口。哽于喉。結于心。至于必死田地。究竟不得自訴清白者何。是乃恚受讒謗小人。不肯詳察。為讒謗小人者。謟佞使然也。更至有眾小人。復加讒於他人。則其輕聽愈篤。如此等輩。耳可謂聰。目可謂明乎。葢專愛做這般讒謗小人。偏有許多鬼計。亦弄權巧。亦假方便。鬥搆兩頭。逢迎取合。昏蒙障蔽。使人難見而瞢然。就如為魍魎所魅一般。所以到底不得察識分疎清白者。實可傷矣。
  孔子曰。浸潤之譖。膚受之愬。言其浸潤之來。不使人預覺。雖曾參至孝。母必疑其殺人。市非林藪。人必疑其有虎。間有不行焉者。則謂之明遠君子矣。
  曾參孔子弟子。名參。字子輿。第三節承孝親來。言讒謗之害非小。能令至孝之子。亦見疑于賢母的意思。昔孔子有言。浸漬滋潤以譖毀。於人肌膚所受而切訴。總言其浸灌滋潤之來。不令人先曉。所以子輿大賢而極孝。母亦明白而最賢。人或三譖殺人。母亦投杼下機。踰垣而走。市井之間。豈同山林藪澤。三個人俱言有虎。人亦疑信相半。猜其必有間。或有決斷不信。此等樣說者。則可謂之明智有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