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說出。凡諸學者讀之覽之。莫不知聽人讒謗。終是敗德。往往見人此身陷落于讒人口中。噎。是哽于喉也。鬱。結于心也。哽結至死而不能自察明白者無別。是必怒時偶受讒人之言而不審實。竟受讒人之諂佞也。至有羣小立于吾前。復讒于他人。則吾又輕聽愈篤信之以為然。自既受其讒。復信讒于他人。是可謂之聰明乎。葢善為讒謗者有多般作權弄巧。多種方法便利。鬥搆兩頭。逢迎取合于人。將他蒙昧著覆蔽著。使人昬瞢猶如鬼魅所著。以至終身而不能察識為讒人所迷惑于我心也。傷哉。
  孔子曰。浸潤之譖。膚受之愬。其言浸潤之來。不使人預覺。雖曾參至孝。母必疑其殺人。市非林藪。人必疑其有虎。間有不行焉者。則謂之明遠君子矣。
  此節教人預覺其言。此又承上孝親而來。言讒謗之害人不小。能令至孝之子。亦見疑于賢母。孔子姓孔。名丘。字仲尼。周靈王庚戌二十一年十一月初四日。生於魯國兖州鄒邑平鄉晉昌里。父叔梁紇。母顏氏。至唐七帝玄宗諡號文宣。子張問明。子曰。浸潤之譖。膚受之愬。不行焉可謂明矣。註曰。浸潤者。如水浸灌滋潤漸漬而不驟也。譖者。毀人之行。言毀人之行漸漬而不驟。則聽者不覺其入。而信之深也。膚受。謂肌膚所受。利害切身。愬與訴同。愬者。訴己之怨也。言人訴冤急迫而切。則聽者不及致詳而發之暴矣。二者皆難察識。人能察之。則可見其心之明照之遠。不蔽于近也○曾參字子興。孔子弟子。武城人。至孝。孔子因之作孝經○秦之甘茂曰。魯人與曾參同名者殺人。人告其母曰。汝子殺人。母曰。吾子仁孝不殺人。織機自若。少頃人又告曾參殺人。母又自若。又一人告之。其母投杼下機踰牆而走。今臣賢不及曾參。王信臣又不及參母。疑臣者不特三人。臣恐大王投杼矣。秦武王任使甘茂伐韓。故作此語也○韓子曰。龐葱與魏大子質于邯鄲。謂魏王曰。今一人言市有虎。大王信乎。王曰否。曰二人言信乎。王曰疑之矣。曰三人言信乎。王曰寡人信之矣。曰夫市無虎明矣。然三人言而既信。今邯鄲去大梁遠于市。議臣者過于三人。願王察之。王曰寡人自為知。方辭行。果有讒言于王者。間有不疑不信此等說話者。致令讒謗不得行焉。此可謂高明遠達之君子也。
  予以愚拙疎懶。不喜諂附妄悅於人。遂多為人所讒謗。予聞之竊自省曰。彼言果是歟。吾當改過。彼則我師也。彼言果非歟。彼亦徒為耳。焉能浼我哉。於是耳雖聞之而口未甞辯。士君子察不察。在彼才識明不明耳。吾孰能申其枉直。求知於人哉。然且不知久而後明耶。後世而後明耶。終古不明耶。文中子曰。何以息謗。曰無辯。吾當事斯語矣(芝圖集)。
  此節方出自己之言。此乃靈芝和尚自敘忍讒之由。引文公息謗以自消弭也。謂我賦性愚拙。為人疎散而懶墮。生平不喜諂媚阿附虗妄取悅于人。遂多為小人讒謗。予聞人讒謗之語私自省察曰。彼言果是。吾當自知改過。彼人即是我之師也。彼言若非。彼自作自受徒然妄為耳。浼。染污也。又焉能染污于我哉。于是耳雖聞之。而口未甞辯。士君子或能審察于我。或不能審察。在彼人自家才識之明與不明耳。吾豈必欲申明是枉是直。求知于士君子哉。然且不知今日不明。久而後明也或有之。又或此生不明。後世而後明也亦有之。甚至有終古而不能明者。亦有之也。文中子曰。何以息謗。曰無辯。吾當承事斯語以自忍也○文中子。姓王名通字仲淹。洛陽龍門人。歿後門人諡為文中子。[鹵-※+夕]遊長安。見隋煬帝奏太平言十二策。帝大悅。既歸九年。續修六經大備。賈瓊問曰。何以息謗。子曰無辯。問如何止怨。曰無爭。乃云。聞謗而怨者。讒之囮。見譽而喜者。佞之媒。絕囮去媒。讒佞遠矣。囮音訛。鳥媒也△古人氣魄。何其廓落如此。處難處之事。非至人則不能也。此為真知悔者。誠意所至耳。
  此篇教真參實學。究其至極之所以也。
  懶菴樞和尚曰。學道人當以悟為期。求真善知識決擇之。絲頭情見不盡。即是生死根本。情見盡處。須究其盡之所以。如人常在家。愁什麼家中事不辦。
  此節期以頓悟。臨安府靈隱寺懶菴道樞禪師。嗣道場居惠禪師。南嶽下十八世。謂若要做出世丈夫。必當以徹悟為期。更須要真正明眼之師。為我剖決其疑滯。揀擇其邪正。所謂悟後正要見人。若有一絲頭情識念頭未盡。即是生死根本。及到情見盡處。更須要究竟他極盡之所以。古云莫謂無心云是道。無心猶隔一重關。譬如人常常在自己家中。愁什麼家中大小事務不辦。
  溈山云。今時人雖從緣得一念頓悟自理。猶有無始習氣。未能頓盡。須教渠淨除現業流識。即是修也。不是別有行門。令渠趨向。溈山古佛故能發此語。如或不然。眼光落地時。未免手脚忙亂。依舊如落湯螃蠏也。
  此節引證真修。溈山祐祖道。今時道流雖則從緣得一念頓悟自理。猶尚有無始劫來三業十惡之習氣未能頓然除盡。須教他二六時中。但自己淨盡除去現前業識。流浪中之微細生滅即是修也。不是此外別有箇甚的法門。令渠趨向。溈山古佛。乃能發此語。如或孟浪承當。待到眼光落地之時。未免手忙脚亂。依舊猶如箇落沸湯的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