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來殺他。鬼來取他。致他萬死有不可贖之罪。非佞者而誰歟。後人知此。痛宜戒之。
  嵩禪師原教有云。古之高僧者。見天子不臣。預制書則曰公曰師。鍾山僧遠。鸞輿及門而床坐不迎。虎谿慧遠。天子臨潯陽而詔不出山。當世待其人尊其德。是故聖人之道振。
  此節明至人自重。更推進一層。使人知佛法如此尊重。但非至人不能行之存之耳。明教和尚有原教論云。古之高僧。見天子不行臣禮。天子慕高僧。凡預有詔命之書。必尊稱之曰公曰師○鍾山僧遠禪師。齊高祖建元元年庚辰八月。有事駕臨鍾山。因幸沙門僧遠。帝訪之。遠床坐辭老病不迎。高祖將詣床下見之。左右曰。房榻窄狹。不能容輿葢。遂駐輦殷勤致問而去。且遠居山五十餘年。初時飲食不繼。澗飲木食二十餘年。諸方仰其高風。壽終之日。以表奏帝。帝遂以為師。御塟鍾山焉○廬山東林虎谿慧遠禪師。鴈門樓煩賈氏子。博通六經。尤邃周易。甞與弟慧持。造道安法師席下。聞說般若經。喜歎曰。儒道九流特糠粃耳。遂祝髮出家。以大法為己任。及關中擾亂。師南遊至潯陽。見匡山愛之。結廬山中。太守桓尹。尊其道德。為剏精舍。時晉室衰微。天下奇才隱居不仕。師結蓮社。會諸賢儒並沙門千餘人。求生淨土。東晉安帝。駕臨潯陽。詔遠一出。師辭以老疾不出。帝愈加敬。敕九江太守歲時送資道之具。師卜居三十年。影不出山。凡送客以虎溪橋為限。著匡山集三十卷。盛行於世○蓮社十八賢。社主東林辯覺慧遠大師。鴈門慧持法師。西林覺寂慧永大師。天竺佛馱跋陀羅覺賢。罽賓佛馱耶舍覺明。東林普濟道生大師。曇恒法師。僧叡法師。曇順法師。道昺法師。曇銑法師。道敬法師。南陽張銓秀碩。鴈門周續之道但。彭城劉遺民仲思。豫章雷次宗仲倫。南陽張野菜民。南陽宗炳少文○盖當斯時。非以佛心為心之天子。不能尊崇其高僧。非至德高僧。亦不能感動乎天子。有其人復有其德。是故聖人之道振。
  後世之慕其高僧者。交卿大夫。尚不得預下士之禮。其出其處。不若庸人之自得也。況如僧遠之見天子乎。況如慧遠之自若乎。望吾道興。吾人之修。其可得乎。存其教而不須其人。存諸何以益乎。惟此。未甞不涕下。淳熙丁酉。余謝事顯恩。寓居平田西山小塢。以日近見聞。事多矯偽。古風凋落。吾言不足為之重輕。聊書以自警云(藂林盛事)。
  此節言後世無僧。後世之慕高僧者。彼此特虗名耳。今人交公卿大夫尚不得預行下士之禮。凡其出時處時。規規然拘拘然。不敢自縱。返不如尋常人自由自得。豈得如僧遠床坐之相見于天子乎。又何況如慧遠使命至而自若乎。既不如常人之自得。則養道無人矣。而欲望吾法門之興。吾行人之修。其可得乎。雖存其教法。而不見有真修之師。不見有真慕之士者。存之何以益乎。本和尚舉至于此。曰予思維至此。未甞不痛心涕下。淳熙丁酉予始謝顯恩院事。寓居於平田西山小塢。以近日偶有所見所聞之事。多諸矯偽。古風凋落。吾言不足以為重輕。聊書之以自警耳△古人盡情盡力。說到千萬不奈何處。只教後人知有所重。烏呼。其孰能一俗清于言下也。
  此篇要人遵教行道。毋負古人之意也。
  圓極岑和尚跋云。佛世之遠。正宗淡薄。澆漓風行。無所不至。前輩凋謝。後生無聞。藂林典刑。幾至掃地。縱有扶救之者。返以為王蠻子也。今觀疎山本禪師辯佞。詞遠而意廣深切著明。極能箴其病。第妄庸輩。智識暗短。醉心於邪佞之域。必以醍醐為毒藥也。
  太平州隱靜圓極彥岑禪師。撫州台城人。嗣雲居法如禪師。南嶽下十六世。前曰序。後曰跋。云佛去世至今愈遠。正法亦淡然微薄矣。澆漓泛濫之風行。無所不至。前輩老成持重之人。俱已凋謝。後生晚學。無所見聞。叢林中所有之典型。幾至掃地而盡。孟子曰。太甲顛覆湯之典刑。掃地盡矣。典刑者。謂聖人正暴除亂。懲惡勸善之法度也。縱有一二扶持救攝之者。返以為王蠻子也。此是方語。謂法門中奴。今觀疎山本禪師辯佞篇。詞極遠而意甚廣。又深切諦理。明顯佛意。極能箴除人之毒病。箴與鍼同。又規誡也。但一種妄庸之輩。智識本暗而且短。醉。昏迷也。昬醉心迷于邪佞之地。必以最上醍醐返謂之為毒藥也△此跋正如錦上添花。只要人爭相珍玩也。
  此篇見古人謹嚴自惜。不媿為藂林主也。
  東山空和尚答余才茂借脚夫書云。向辱枉顧。荷愛之厚。別後又承惠書。益自感媿。某本巖穴間人。與世漠然。才茂似知之。今雖作長老居方丈。只是前日空上座。常住有無。一付主事。出入支籍。並不經眼。不畜衣盋。不用常住。不赴外請。不求外援。任緣而住。初不作明日計。才茂既以道舊見稱。故當相忘於道。
  此節先明自己行徑。福州雪峯東山慧空禪師。本郡陳氏子。嗣泐潭善清禪師。南嶽下十四世。答書曰。向日取辱蒙枉駕相顧。感荷愛念之情甚厚。別來又承惠書。轉加增其感媿。但某巖穴間人。與世事淡然。拙性才茂似知之矣。今日雖則作長老居於方丈。其實只是前日之慧空上座也。常住中一切錢財有無。總皆付之與主事僧徒。出入支用簿籍。總不過眼。衣鉢之資本不曾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