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
  通容曰。古人不叨濫為人。然亦不埋沒諸方眼目。如浮山遠指五祖演。往見白雲端。真為退己讓人。萬中無一。使演公至彼。傾心其道。一叱之下。便能投機。非遠公吹噓。莫能致也。雖則暫為途路。而端師相為必欲到家。故演公得明下載清風。且道意旨如何。
  佛果禪師。最後見五祖。盡其機用。祖皆不諾。乃謂祖強移換人。出不遜語。忿然而去。祖曰。待汝著一頓熱病打時。方思量我在。師到金山。染傷寒困極。以平日見處試之。無得力者。追繹五祖之言。乃自誓曰。我病稍間。即歸五祖。病痊尋歸。祖一見而喜。令參堂。便入侍者療。方半月。會部使者。解印還蜀。詣祖問道。祖曰。提刑少年。曾讀小艶詩否。有兩句頗相近。頻呼小玉原無事。祇要檀郎認得聲。提刑應諾諾。祖曰。且子細。師適歸侍立次。問曰。聞和尚舉小艶詩。提刑會否。祖曰。他祇認得聲。師曰。祇要檀郎認得聲。他既認得聲。為什麼却不是。祖曰。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庭前栢樹子聻。師忽有省。遽出。見鷄飛上欄干。鼓翅而鳴。復自謂曰。此豈不是聲。遂袖香入室。通所得。呈偈曰。金鴨香銷錦繡幃。笙歌叢裡醉扶歸。少年一段風流事。祇許佳人獨自知。祖曰。佛祖大事。非小根劣器所能造詣。吾助汝喜。祖徧謂山中耆舊曰。我侍者參得禪也。繇此所至推為上首。
  通容曰。五祖種種相為。使佛果見色聞聲則不無。若離却藥忌一句。也道不看。試端的看。
  臨安府徑山宗杲大慧普覺禪師。師至天寧。一日聞圓悟陞堂。舉僧問雲門如何是諸佛出身處。門曰。東山水上行。若是天寧。即不然。忽有人問。如何是諸佛出身處。只向他道。薰風自南來。殿閣生微凉。師於言下。忽然前後際斷。雖然動相不生。却坐在淨躶躶地。悟謂曰。也不易汝得到這田地。可惜死了不能得活。不疑言句是為大病。不見道懸巖撒手。自肯承當。絕後再甦。欺君不得。須信有這個道理。遂令居擇木堂。為不釐務侍者。日同士大夫入室。悟每舉有句無句如藤倚樹問之。師纔開口。悟便曰。不是不是。經半載。遂問悟曰。聞和尚當時在五祖。曾問這話。不知五祖道甚麼。悟笑而不答。師曰。和尚當時須對眾問。如今說亦何妨。悟不得已。謂曰。我問有句無句如藤倚樹。意旨如何。祖曰。描也描不成。畫也畫不就。又問。樹倒藤枯是如何。祖曰。相隨來也。師當下釋然。曰我會也。悟遂舉數則因緣詰之。師酬對無滯。悟曰。始知吾不汝欺。
  通容曰。大慧初歷洞上諸老宿。不能了其事。在湛堂會下。鋾鑄多年。堂一日為師曰。杲上座。我這裡禪。汝一時理會得。教汝說也說得。教汝作拈古頌古小參普說。汝都做得。祇是有一件事未在。汝還知麼。對曰。甚麼事。湛堂曰。汝祇欠這一解在。[囗@力]。若汝不得這一解。方丈與汝說時便有禪。纔出方丈。便無了。惺惺思量時便有禪。纔睡。著便無禪。若如此。如何敵得生死。對曰。正是某甲疑處。後湛堂疾亟。問曰。和尚若不起此疾。教某依附誰。可以了此大事。曰有個勤巴子。戒亦不識他。汝若見之。必能成就此事。若見他了不得。便脩行去。後世出來參禪。師依其教參圓悟。初於薰風南來殿閣微凉。便爾堂堂坐斷。絕去來今。後於描不成畫不就處。驀面識破分明。懸巖撒手。絕後再甦。固圓悟之鉗鎚也。
  平江府虎丘紹隆禪師。謁圓悟。一日入室。悟問曰。見見之時。見非是見。見猶離見。見不能及。舉拳曰。還見麼。師曰見。悟曰。頭上安頭。師聞脫然契悟。悟叱曰。見個什麼道理。師曰。竹密不妨流水過。悟肯之。
  通客曰。圓悟為紹隆。向歷落地。拈出吹毛劒。纖悉俱斬。隆師即得尋避無地。然亦火裡蝍蟟啣月走。
  慶元府育王山佛智端裕禪師。晚見圓悟於鍾阜。一日悟問。誰知正法眼藏。向這瞎驢邊滅却。即今是滅不滅。曰請和尚合取口好。悟曰。此猶未出常情。師擬對。悟擊之。師頓去所滯。
  通容曰。圓悟鈎錐快利。用鈎則鈎動筋骨。用錐則錐教血出。以致佛智性命不存。且道如何過日。咄。
  平江府南峯雲辨禪師。後參圓悟。值入室。纔踵門。悟曰。看脚下。師打露柱一下。悟曰。何不著實道一句。師曰。師若搖頭。弟子擺尾。悟曰。汝試擺尾看。師翻筋斗而出。悟大笑。
  通容曰。雲辨擺尾。則不無。若遇藕孔。尾巴定過不得。
  臨安府靈隱慧遠禪師。會圓悟復領昭覺。師即之聞悟普說。舉龐居士問馬祖不與萬法為侶因緣。師忽頓悟。仆於眾。眾掖之。師乃曰。吾夢覺矣。至夜小參。師出問曰。淨躶躶空無一物。赤骨歷貧無一錢。戶破家亡。乞師賑濟。悟曰。七珍八寶一時拏。師曰。禍不入謹家之門。悟曰。機不離位。墮在毒海。師隨聲便喝。悟以拄杖。擊禪牀云。喫得棒也未。師又喝。悟連喝兩喝。師便禮拜。自此機鋒峻發。無所抵捂。
  通容曰。慧遠在圓悟會下。能極力參究。故一入門來。便七通八達。圓悟雖種種羅籠。竟難曲折矣。
  成都府昭覺徹庵禪師。依圓悟於金山。以所見告。悟弗之許。悟被詔住雲居。師從之。雖有信入。終以鯁胸之物未去為疑。會悟問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