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如何是禪河深處。須窮到底。師擒住。擬拋向橋下。二座主近前諫曰。莫恠觸忤上座。且望慈悲。師曰。若不是這兩個座主。直教他窮到底。
  通容曰。臨濟一機。傍僧一拶。令上座向剎竿頭上翻身。不存玄解。故擒欽山拋座主。如逆鱗徑尺。不可觸犯。雖然剛刀雖利。不斬無罪之人。如何是無罪一句。
  守廓行者。行脚到棄州華嚴和尚會下。一日嚴上堂曰。大眾今日若是臨濟德山高亭大愚鳥窠船子兒孫。不用如何若何。便請單刀直入。華嚴與汝證據。師出禮拜。起便喝。嚴亦喝。師又喝。嚴亦喝。師禮拜起曰。大眾看這老漢一場敗缺。又喝一喝。相手歸眾。嚴下座歸方丈。時風穴作維那。上去問訊。嚴曰。維那汝來也。尀耐守廓適來。把老僧扭揑一上。待集眾。打一頓趂出。穴曰。趂他遲了也。自是和尚言過。他是臨濟下兒孫。本分恁麼。嚴方息怒。穴下來舉似師。師曰。汝著甚來繇。勸這漢。我未問前。早要棒喫。得我話行。如今不打。搭却我這話也。穴曰。雖然如是。已遍天下也。
  通容曰。華嚴龍頭蛇尾。不能令守廓契服。若是山僧。當時見他道。大眾看這老漢一塲敗闕。聲未絕。便連棒打出。不惟兩個作家。益見華嚴令不虗行。而對維那云。待集眾打一頓趂出。可謂當塲不勇。陣後興兵。又納一重敗闕也。
  廬州澄心院旻德禪師。在興化。遇示眾曰。若是作家戰將。便請單刀直入。更莫如何若何。師出禮拜。起便喝。化亦喝。師又喝。化亦喝。師禮拜歸眾。化曰。適來若是別人。三十棒。一棒也較不得。何故。為他旻德會一喝。不作一喝用。
  通容曰。旻德固是作家。風規自見。興化曰。為他旻德會一喝。不作一喝用。且道意旨如何。這裡若具一隻眼。不妨超宗異目。作個當家種草。
  汾州太子院善昭禪師。太原俞氏子。剃髮受具。杖策遊方。所至少留。隨機叩發。歷參知識七十一員。後到首山。問百丈卷席意旨如何。山曰。龍袖拂開全體現。曰師意如何。山曰。象王行處絕狐蹤。師於言下大悟。拜起而曰。萬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撈摝始應知。有問者曰。見何道理。便爾自肯。師曰。正是我放身命處。
  通容曰。首山如此答話。使善昭坐斷乾坤。不留朕迹。蓋師資道契。非偶然耳。看他參七十一員善知識。其披蓁決膜。固亦多多。智窮力盡。故能自肯。不可不知也。
  汝州葉縣廣教院歸省禪師。遊方參首山。山一日舉竹篦問曰。喚作竹篾即觸。不喚作竹篦即背。喚作什麼。師掣得擲地上。山曰瞎。師於言下。豁然頓悟。
  通容曰。夜來火發裩。烈焰內外紅。遭著燒粉碎。鈍銕化成膿。且道與首山相為。相去多少。
  潭州石霜慈明楚圓禪師。聞汾陽道望。遂往謁焉。陽顧而默器之。經二年。未許入室。每見必罵詬。或毀詆諸方。及有所訓。皆流俗鄙事。一夕訴曰。自至法席。已再夏。不蒙指示。但增世俗塵勞。念歲月飄忽。己事不明。失出家之利。語未卒。陽熟視罵曰。是惡知識。敢裨販我。怒舉杖逐之。師擬伸救。陽掩師口。乃大悟曰。是知臨濟道出常情。服役七年。辭去。師一日謁神鼎諲禪師。鼎首山高弟。望尊一時。衲子非人類精奇。無敢登其門者。住山三十年。門弟子氣吞諸方。師髮長不剪。弊衣楚音。通謁稱法侄。一眾大笑。鼎遣童子問。長老誰之嗣。師仰視屋曰。親見汾陽來。鼎杖而出顧見。欣然問曰。汾州有西河獅子是否。師指其後。絕叫曰。屋倒矣。童子返走。鼎回顧相矍鑠。師地坐脫隻履而視之。鼎老忘所問。又失師所在。師徐整衣。且行且語曰。見面不如聞名。遂去。鼎遣人追之。不可。嘆曰。汾州乃有此兒耶。師自是名重叢林。
  通容曰。汾陽為人。有全機電卷大用天旋。使慈明向機下。脫羅籠出窠臼。知臨濟道出常情。見神鼎有赤手殺人作略。單刀直入。施縱以他出汾陽閫域。故有超方眼目。一等抱柱澡足。把纜放舟。豈能窺其萬一耶。
  文公楊億居士。字大年。幼舉神嬰。及壯負才名。而未知有佛。一日過同僚。見讀金剛經。笑且罪之。彼讀自若。公疑之曰。是豈出孔孟之右乎。何侫甚。因閱數板。懵然始少敬信。後會翰林李公維。勉令參問。及繇秘書監。出守汝州。首謁廣慧。慧接見。公便問。布鼓當軒擊。誰是知音者。慧曰。來風深辨。公曰。恁麼則禪客相逢。祇彈指也。慧曰。君子可入。公應諾諾。慧曰。草賊大敗。夜語次。慧曰。秘監曾與甚人道話來。公曰。某曾問雲巖諒監寺。兩個大蟲相齩時如何。諒曰。一合相。某甲祇管看。未審恁麼道。還得麼。慧曰。這裡即不然。公曰。請和尚別一轉語。慧以手作拽鼻勢曰。這畜生。更[跳-兆+孛]跳在。公於言下脫然無疑。有偈曰。八角磨盤空裡走。金毛獅子變作狗。擬欲將身北斗藏。應須合掌南辰後。
  通容曰。大年與廣慧。初相見機語。亦是此門氣息。及論至諒監寺答兩個大蟲相齩話。被廣慧奮獅子威。因之狐疑頓息。故偈語山格無依傍。凡在此道者。莫不贊服。大都內因蘊藉之功。外感提掇之緣。故道價傑出。
  洪州翠巖可真禪師。福州人也。甞參慈明。因之金鑾同善侍者坐夏。善乃慈明高